第七章 出遊(上)(1 / 3)

翌日清晨緋月攬星閣內

“母後,母後,不要——阿珞,我好難過,阿珞。”軒轅珞燁躺在白玉床上滿頭大汗,緊蹙著眉頭,幾縷火紅的發絲緊緊地貼在他如玉的臉頰上,幹裂的紅唇一張一合,艱澀地叫喊著、呼喚著。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他細長蔥嫩的雙手胡亂地揮動著,想要抓住什麼,卻終是隻有一片虛無。血色的褻衣有些散亂,露出了纏滿繃帶的左肩,幾絲略略發黑的血液凝結在上麵,勾勒出幾抹完美的弧度。這一刻的軒轅珞燁,有著一種教人憐惜的美與脆弱。

可是,被叫喊聲驚醒的瓔珞卻沒什麼心思去欣賞。她溫柔地抓住了軒轅珞燁的右手,將他臉上的幾縷發絲小心地捋到了耳後,又撫開了他皺成川字的眉頭。然後,附在軒轅珞燁的耳旁輕聲呢喃道:“燁,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瓔珞說得很慢很細,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阿珞,真好。”軒轅珞燁就像是是聽到了一樣,夢話了一句。雖然猶在睡夢中,卻是舒展了眉頭換上了一種滿足的笑容。他向瓔珞的身邊靠去,似乎在汲取著溫暖。

不知是什麼時候,那兩隻交握的手變成了十指緊扣。也不知什麼時候,那兩個相離的人變成了抵首而眠。

十指緊扣,生死不離。抵首而眠,郎情妾意。

當軒轅珞燁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瓔珞睡在床邊與他十指緊扣,頭首相抵。眼底是一小片淡淡的青色,這是昨日為了照顧軒轅珞燁而整夜不好眠的證據。

這樣的阿珞,是我的,我定不會負她。軒轅珞燁看著睡相甜美的瓔珞這樣想著。他的左手略微僵硬地撫過瓔珞白嫩的小臉,吹彈可破。剛想低頭吻住那雙完美的淺色粉唇,“唔——”瓔珞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

軒轅珞燁有些臉紅地別開了臉。

“怎麼啦?燁,你醒啦。傷口還疼嗎?”瓔珞揉了揉眼睛,迷蒙的雙眸中盈滿了霧氣。眼眶裏有點紅紅的血絲,像極了可愛的小兔子。

“恩,不疼了。”軒轅珞燁對剛剛的事仍是有些不知所措。瓔珞於他,是親人,是朋友,是戀人,將來也可能是他的妃子。可是,他從未有過剛才那樣讓他深深悸動的感覺。他們從來都是很自然的、淡淡的那一種愛。也許是愛的太深、愛得太久,反而看不出愛來。他是愛瓔珞的嗎?應該是愛的吧。如果失去了瓔珞,那麼他的世界一定會變得不完整。這就是愛了吧?這一定就是愛了。軒轅珞燁想著想著,慢慢平複了內心的不平靜。“我會保護你,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永遠。”軒轅珞燁突然說了這句話。瓔珞愣了一愣,然後定定地看著軒轅珞燁點了點頭,隻是她的笑容似乎有些不自然。

我會保護你,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直到永遠。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般,從這一刻開始禁錮了瓔珞的情。

可是,這句話裏,沒有愛,這句話裏,沒有我愛你……瓔珞並不是從來都那麼的細心,隻是軒轅珞燁說過的話,每一個字她都會好好珍藏。我們之間,沒有愛嗎?燁,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我愛你。

“燁,你發燒了嗎?臉好紅。”瓔珞看著軒轅珞燁的臉不知怎麼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沒,沒,沒。”軒轅珞燁有些結巴,總不好說是親吻未遂才臉紅的吧。

“我看看。”

“不要,我沒事,沒事。”

一瞬間,他們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氛被緩和下來了。

燁,是愛情讓我變傻的,可我甘願為你變傻。即使,你沒有說愛,可是你的行動依然告訴我,你,一定是愛我的吧。也許,隻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