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上下，長滿了暗紅色的膿包，從裏麵流出發黃的濃水。
更有蚊蟲等東西，趴在上麵盡情吸允著濃水帶來的快感，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貧窮，醜陋。
“連錢都沒有，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又髒又臭的，汙染環境。”
一位長著長臉的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捂著鼻子一臉厭惡的站起身，不停的驅趕站在他旁邊的老婆婆。
“怎麼回事？”
旁邊的其他人，雖然未曾如長臉男子那般尖酸刻薄。
可從始至終都沒幫老婆婆說過一句話，同時眼中也帶著避而不及的神色，李玉寶瞬間明白，不光長臉男子，他們也非常討厭這位老婆婆。
“沒錢看病，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你穿的這一身破爛玩意，連我一雙皮鞋都買不起。”
長臉男子頗有些得意，還專門將腳伸出，擦了擦皮鞋上麵的灰塵，好像是在炫耀他皮鞋的昂貴一樣。
“哎。”
那天值班給李玉寶看病的林醫生走過來，輕歎了一口氣：“婆婆也是一個可憐人，但生了幾個不爭氣的兒子——”
“到底怎麼回事？”
田慧蓉皺了皺眉，眼中帶著一絲不忍。
“她是隔壁村劉瘸子的母親，因為這兩年生病，又沒啥勞動力，直接被劉瘸子趕出家門，一直在外麵風餐露宿，靠著村裏的人接濟，才活到今天。
最近病情極具惡化，變得越來越嚴重，她就來到醫院就醫，可我們也無能無力，就在剛剛碰到了那個男的，他生怕婆婆的病情傳染給他，才爆粗口的。”
林醫生娓娓道來。
王燕開口問道：“難道這病真的能傳染嗎？”
林醫生搖了搖頭，“這病雖然我也無能無力，但根據這兩天的觀察，應該不會對人傳染。”
“那他為什麼排斥老婆婆。”
王燕是一個老師，在道德方麵，一直保持較為良好的表現。
此刻出現這種事情，自然是有些不忍心，一方麵出於道德，另一方麵出於善心。
即便林醫生不說，李玉寶也能夠猜測出來，長臉男子為何如此排斥老婆婆，那都是因為老婆婆長相醜陋，穿著貧窮的原因。
“對不起……對不起……”
老婆婆受到了驚嚇，慢悠悠的彎下腰來，手忙腳亂的幫長臉男子擦拭皮鞋。
“你手這麼粗糙，萬一將我皮鞋刮花了怎麼辦？”長臉男子將腳縮了回去，冷哼道：“要是真想給我擦皮鞋的話，就用舌頭給我舔幹淨。”
老婆婆渾濁的雙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僵硬在了原地。
田慧蓉實在看不下去了，其他人都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從結婚就死了男人，成了寡婦的她，對於老婆婆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這不是憐憫，而是同情老婆婆時，也在同情自己。
“你一雙鞋能值幾個錢？她這麼大的年紀了，動作不利索，碰到你一下，出於晚輩不應該是正常嗎？”田慧蓉質問道。
“而且，你讓她這麼一個老人，給你舔鞋子，你不感覺過分嗎？就算她不是老人，也不應該這麼做。”
長臉男子轉頭一看，正是一個長得皮膚白皙的姑娘，臉上閃過一絲淫穢的神色。
“嗬嗬，又來一個多管閑事的。”
長臉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調侃：“也是，她這麼大的年紀了，確實不應該做這種事情，那好，你來給我把鞋子舔幹淨吧，不然就要賠錢！”
“你——！”
田慧蓉氣的滿臉通紅。
一時間，竟然連想要罵他的詞，都想不起來了。
“難道你這樣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報應？嗬嗬，若是真有報應的話，盡管讓他來便好了，我倒是要看看，報應能拿我怎樣？”長臉男子冷哼一聲，似乎根本就沒有將田慧蓉的話放在心上。
李玉寶心中冰冷，在場的這麼多人，竟然無一人站出來說話。
王燕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攙扶老婆婆：“老婆婆，你不用害怕他，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除了李玉寶三人，圍觀中的人，沒有一個站出來為老婆婆說話。
他不清楚長臉男子的身份，可在場的人心裏卻跟明鏡似的，不敢觸了長臉男子的黴頭。
長臉男子名叫張明輝，是當地除了王二混外，有名的地頭蛇，據說在縣裏麵還有一些來頭。
跟李三癩子一樣是出了名的混子，有些人脈，以前附近村子裏的人要出去上工，都他帶去的，但一年前發生了一場事故。
張明輝因為欠工錢的事，和工人突然發生衝突，最後一怒用鋼管砸死了一名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