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慈郎沙啞著聲音,“以後不許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他的聲音帶著些慍怒,隨即便又軟了下來,抱著若羽的手遲遲不肯放開。他小聲囁嚅道,“若羽……我,我怕黑……而且有輕微的夜盲症……”
若羽的指尖頓了頓,她緩緩的放開慈郎,笑著踮起腳尖勾了勾他的鼻尖,“慈郎學長原來那麼膽小啊。”她笑了,盡管笑容在這漆黑的夜中顯得有些模糊,但慈郎的心卻在此刻漏跳了一拍。
慈郎撇嘴,顯得有些不高興,“我才沒有膽小!”
若羽笑著搖頭,“好好好,是我膽小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慈郎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囔著,“若羽有沒有吃的?晚上出來的太匆忙,還沒有吃晚飯。”
若羽想了想,記得自己的背包裏還有一些零食是西子幫忙裝上的,原本以為用不到,竟沒有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派上用場。
她拉開背包,拿出一個麵包來,“有些硬了。”
“沒關係!”慈郎因為夜盲症的關係,有些看不見,抓了好幾次都撲了個空。
最後,他幹脆直接坐在了地上,撒嬌道,“若羽,我看不見,你喂我!”
若羽看他那麼晚還來找自己的份上,坐在慈郎的旁邊,將麵包撕開,放到慈郎的嘴裏。手指碰到了慈郎的唇,很軟,就像是嬰兒的唇,又像是果凍一樣。
若羽的臉一下子紅了。
“我還要!”慈郎吧唧了一下嘴,示意若羽繼續喂他。
“學長自己吃吧。”說完,便將麵包塞到了慈郎的手裏,一個人窩在了裏慈郎一米遠的樹下。遠遠的看著慈郎不滿的吃著麵包。
跡部出來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沒有帶管家,沒有開車,就連隨身的手機都沒有帶出來。
他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不應該那麼魯莽的跑出來,可是當自己後悔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那片樹林裏了。
這片樹林真的很大,就連白天在車裏開車經過時也沒有覺得那麼大。
他將手腕上的手表脫下來,那裏有一個小型的手電,借著微弱的燈光,他艱難的前行著。身為少爺的他,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第一次在夜間走山路,難免會磕磕絆絆。
他發誓,這是他最後一次做這麼不華麗的事情!
“若羽……”慈郎將最後一口麵包咽下去,一雙靈動的眸子眨了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若羽看著慈郎雖然有些模糊,但還是可以大致看得清他的輪廓。
“我想說……”慈郎咬唇,猶豫了很久,一直在疑惑自己為什麼見到若羽時會心跳加速,為什麼看到她和跡部在一起時心裏會有些難過,為什麼……
“還有麵包嗎?”
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問不出口為什麼。算了,以後再說吧。慈郎吧唧了一下嘴,說道,“還是有些餓……”那雙橘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霧靄的朦朧。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切。
若羽從背包裏翻出幾袋零食,“隻剩那麼多了。”
慈郎一股腦的抱過去,撕開一袋便開始大吃特吃。餘光瞄到一旁的若羽,注意到若羽的視線後又別扭的別開目光。
“該死的!”跡部已經第十一次摔跤了,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現在正滿是泥濘。“要是讓本大爺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若羽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怎麼會突然打噴嚏了?
“很冷嗎?來,把我衣服穿上。”說著,慈郎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丟在了若羽的懷裏。
見若羽有些猶豫的樣子,慈郎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很熱,所以外套什麼的根本就不需要。”
“謝謝學長。”若羽笑了笑,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還是那股熟悉的檸檬香。
這個夜晚注定是尋常的。當跡部找到兩人時,若羽已經睡著了。更要命的是,若羽竟然依偎在慈郎的懷裏睡著正香,身上還穿著慈郎的外套。任誰都覺得兩人肯定發生了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原本就心裏很壓抑的跡部立刻就爆發了。
“千代若羽!”他怒吼了一聲,若羽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從地上站起來,看到跡部有些模糊的臉時,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怎麼來了?
“跡部啊……”慈郎揉了揉眼睛,剛才太困,兩個人便睡著了,沒想到一睜眼便看見了跡部。
“你們剛才做了什麼?!”
慈郎伸了伸懶腰,從地上慢慢的站起來,澄澈的眸子裏不含一絲的雜質,帶著些疑惑,他嘟囔著,“沒什麼啊,隻是一起睡覺而已……”
最後兩個字慈郎在模模糊糊看清跡部生氣的樣子的時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跡部生氣了,看樣子好像是很生氣。慈郎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無辜的看向了身邊的若羽。
若羽也一頭霧水。雖然看到跡部心裏還是有一些感動,但是一想到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一切,那份感動很快就被冷水澆滅了。
一切回不去了,不是嗎?為了她的表妹,他竟然誤會了她,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我們沒什麼。”她說的雲淡風輕,倒也沒有了剛才的慌張。一臉泰然的看著跡部,好像她猶如勝利者一般。
“沒什麼?”跡部挑眉,顯然是不相信若羽的話。譏諷的笑意刺傷了若羽眼。
“我說了沒什麼就沒什麼,是你誤會了!”若羽懶得解釋,語氣也並不是很好。
跡部卻高傲的笑了,“看來小櫻說的不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他“一樣’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一樣。
若羽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就是那一次在選舉上大屏幕上麵放出來的照片嗎?若羽眯著眼睛,她有些失望,他竟然還是不相信她。
“是,我是沒有變過!”若羽賭氣的說道。言外之意就是,我就是你想的那樣輕浮。
慈郎不解的看著兩個人,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不過看兩人的表情都很恐怖,就知道一定是不好的事情。他也不敢多嘴,隻好靜靜的站在一旁。
“嗬,本大爺當初怎麼沒有看出來,還是說--”跡部頓了頓,眸子裏閃過一絲淩冽,“你是故意裝出來的?你的演技真是好啊!”
“演技?”若羽笑了,泛著一絲苦笑,但隨即仰起頭來,一臉的倔強,“要說演技我是不能和學長的表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