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呀,別怪姐姐心狠手辣,怪隻怪你投錯了胎。
秦亦瑤垂眸,瞧見床邊的檀木小幾上的藥碗,冷然一笑,從腰封中摸出一個小紙包,將裏麵白色的藥粉撒進碗裏,端起藥碗,用藥勺輕輕的攪動著。
就在這時,床榻上的秦亦安隱約聽到響動,遂艱難地動了動,掙紮著慢慢睜開雙眼,一個俏麗的身形坐立在床邊,似有擔憂之色緊看著自己,她隻覺喉嚨幹涸,全身無力,氣若遊絲地勉強發出幾個音節:“長姐……”
“二妹醒了,好點了麼?”
“多謝長姐關心,亦安好多了,曼兒呢?姐姐來連茶水都不泡上。”
“不礙事,我讓曼兒下去忙了,姐姐來看看你,你好多了姐姐就放心了。瞧你,臉色還是這麼的不好,以後怎麼當新娘子呀,來,藥涼了,快喝了吧。”秦亦瑤語氣裏說不出的關懷備至,親切的神情與剛剛下藥時彷若兩人。
秦亦安咬著牙勉強支起了身體,秦亦瑤順勢將藥碗送往她的嘴邊,看著烏黑的藥汁緩緩進入了秦亦安的咽喉,心裏說不出的暢快,但臉上一直保持著溫婉擔憂的神情。
“姐姐別取笑我了,皇上的旨意還沒下,再說妹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怕是不行了。”
“二妹胡說什麼,也不怕忌諱,你可是太子心口上的人兒,你的好福氣姐姐都羨慕不過來。姐姐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皇上剛剛下旨,已經為太子賜婚了。”
“真的麼?”秦亦安眼中閃過一絲光華,但是很快卻又暗淡了下去。秦亦瑤沒有察覺那絲光華背後的深意,隻是微微一笑道:
“姐姐怎麼會騙你,妹妹可要快點好起來,才能參加婚禮大典呀。”
“恩,長姐說的是。”
秦亦安聽到亦瑤這樣說,心裏就算再壓抑卻又不由得冉起一絲暖意,太子弘熙對她說過,不管發生什麼,必娶她為這一生一世唯一的妻,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想到這裏,她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嫁給心愛之人後幸福的場景,可這笑裏麵卻印著深深的無奈與憤恨。
“那姐姐就不打攪你休息了。”秦亦瑤見她說話已經有氣無力,身上散著將死之人的氣息,心中厭惡之意升華,胃裏不停的翻滾,恨不得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秦亦安,別癡心妄想了,你一個庶出的女兒也有資格當上太子妃?你就在地府做你太子妃的夢吧。秦亦瑤心裏這樣道,可麵上卻依然一副嫡親長姐對待弟妹應有的表情,體貼地為秦亦安掩好被角,安慰了幾句便緩緩起身離開了寢屋。
“長姐慢走。”看到秦亦瑤離去,秦亦安剛剛孱弱謙卑的麵容突然變得陰冷,眼裏漾過冷厲的寒芒,用盡全身的力氣伸手將那床邊的藥碗打落在地上,她狠狠的盯著那些散落的碎片。剛剛自己真切地聽到了曼兒與秦亦瑤的對話,那句句如尖利的針瘋狂地刺痛著自己的心,她想用手扣喉,把毒藥吐出來,可她明白,就算她勉強不死,也隻有苟且的活著,大夫人終究是不會放過她的,要不然怎會讓南華寺的法師說她是刑克之命,硬生生克死了自己的母親,若不是自己與母親長得有幾份相似,恐怕父親早就將她棄之如敝屣。
秦亦瑤,丞相府尊貴的嫡長女,母族是權傾朝野的林氏,在相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為了與自己爭奪太子妃之位竟然收買曼兒下毒害我,原來你那副端莊得體,與人無害,和藹可親的長姐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虧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把你當成至親的姐姐愛戴著,沒想到在背後捅自己一刀。若不是弘熙執意要讓自己入府,大夫人和秦亦瑤也不會狠下殺手,可是現在看來恐怕弘熙還不知道這太子妃已經被林氏和父親密謀偷龍轉鳳了,要不然弘熙是絕不會棄自己不顧的,既然皇上已經下旨將秦亦瑤賜給了弘熙,那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亦安想到弘熙,心中一沉,眼前出現了弘熙頎長的身影,如湖水般深不見底的眼眸,傷感無奈之意油然而生,漸漸壓過了對秦亦瑤的恨意,眼淚不自覺溢出眼眶。
“弘熙,是我沒用,怪我隻是庶出的女兒,無法成為你的妻,我們來世再續前緣…”亦安隻覺胸腔中有一股即將噴發而出的氣流環繞著她的咽喉,突然口腔中血腥氣加重,一灘黑血染髒了床榻與她粉白的寢衣,身體漸漸地流失了所有的力氣,斜斜地癱倒在黑血當中,仿佛無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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