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同床同夢(1 / 1)

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一夜大雨過後,屋簷有水聲滴答滴答掉落,掉在地上濺起水花。

無處可去且身心疲憊的蕭鼎來到蕭磬的房間,這裏也很安靜,出來外麵滴答的水聲,就隻剩下蕭磬均勻的呼吸。

他打發走外麵守夜的人,並且威脅這些個宮女說“你們誰敢多嘴說我來過這裏,我就把你們一個個的變成人彘!”嚇得小姑娘滴溜溜的跑了。

他打著哈欠,推開門走到蕭磬床前,推了推他“磬兒,醒醒!”

蕭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驚訝的看著滿身疲憊的蕭鼎,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屋裏沒點燈,隻能看見人的輪廓,所以蕭鼎隻顧著自己困意十足,沒注意到蕭磬的臉上淚漬滿滿,一顆晶瑩的水珠滑落,流到嘴裏,鹹澀苦的味道。

“往裏去些!”蕭鼎打著哈欠朝他說道“快點!”

蕭磬朝裏挪了挪,騰出個一人的地方。蕭鼎“撲騰”一下子倒在床上,搶過蕭磬的枕頭呼呼大睡起來。很快,便鼾聲如雷。

蕭磬拿起被子輕輕覆蓋在蕭鼎身上。夜裏的寒氣從門窗的縫隙裏漏了進來,他抱緊肩膀

蜷縮起身體,躲在角落裏。看著窗外滲進來的太陽光,有些發呆,不知道穀兒這一夜怎麼樣?

不知不覺,蕭磬也迷糊過去。

“啊——啊——”淒厲的慘喊叫聲帶著空曠的回聲傳進耳朵裏,仿佛能感覺到她撕心裂肺的的痛。大霧彌漫,撥開層層迷霧,剛才那幕景象又在眼前重現。

一個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被幾個侍衛按倒在長凳上,後麵兩個士兵揮舞著板子,咬著牙,用著力,一起一落,一下接著一下,人心驚肉戰。

女子的後背已然血肉模糊,頭顱無力的垂下,雙手掉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紅淋淋的血液。

焦距向前,女子慢悠悠的抬起頭來,幽怨的目光裏寫著哀求。朝他伸出手來,嘴唇一張一合有氣無力的說道:“別走——”

那是怎樣一張臉,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吧,淒美,哀怨,還有幾分無助。目光含著九月秋風撥亂的湖水,嘴角銜著一池浮萍。

心痛的感覺如刀,刮著內髒。

“住手,住手!快住手!”

“停下,穀兒——”

蕭鼎蕭磬同時從夢中驚醒,從床上跌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夢已經醒了,為什麼夢裏麵心痛的感覺一點也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濃。蕭鼎渾身滲出冷汗,衣服濕淋淋的貼緊身體,好像被那場夢纏繞著,揮之不去。

夢裏的人分明就是那日在聽雨軒遇見的混小子,為什麼會穿著嫁衣出現在他的夢裏麵?剛才是歐陽穀兒被打的情景,但他並不是歐陽穀兒。

心痛,還是心痛。撕心裂肺的痛。

蕭磬劇烈的咳著血,一聲接著一聲,好像要把肺吐出來似的,滿頭冷汗,麵色憔悴。“大哥,穀兒還好吧?”他看了看剛剛驚醒的蕭鼎,好像他也做噩夢了,原本這個時候他不該提穀兒的,可是剛才夢裏的情景又讓他不得不擔心穀兒,是不是穀兒遇到什麼不測了?

蕭鼎皺著眉頭轉過臉去看著蕭磬,此時的他一臉的憂心忡忡,怎麼又是那個歐陽穀兒?連夢裏麵都逃不出那個醜八怪的魔抓!

昨天晚上的事,他必須要封鎖消息,不能走漏太多。便應付蕭磬說:“她沒什麼大事!”

窗外的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世界又開始喧囂,今天又得應付好多人!

想著,蕭鼎一臉的無奈,從床上爬起來,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間,關上門的時候瞄了一眼憔悴的蕭磬,說道:“既然你不舒服,就多休息,我待會派馬車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