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晴空端正的給皇後行禮,又給玉妃行了個禮,皇後很是客氣,和顏悅色的賜坐。馮昭容見萬晴空緩緩從她麵前走過,在她斜對麵的位置上坐下,嘴角不禁凝出一絲冷笑:“今日能見到萬昭儀還當真稀罕,身為妃嬪給皇後娘娘請安乃是本分,萬昭儀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未免太不將皇後娘娘放在眼裏了。”
萬晴空坐下後理了理衣裳,眼縫裏瞄了馮昭容一眼,微微一笑道:“馮昭容慎言,若是不識身份的,聽了方才那話還以為馮昭容是皇後娘娘,釀成大禍那可是大罪。”
馮昭容聞言心頭一惱,紫漲了臉,怒目道:“你胡說什麼?!”瞪完萬晴空,她又轉首望向皇後,懇切道:“皇後娘娘明鑒,臣妾並無僭越之心。”
殿內忽地靜音,氣憤瞬間有些僵硬,還有絲絲硝煙的味道。
隻可惜,作為對戰的一方,萬晴空並沒打算此時燃起戰火,她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不理會馮昭容。侍寢後皇上免了請安,也不是她這頭一例,她可不信皇上昨日沒人來鳳儀宮知會皇後,看馮昭容現在這嘴臉,應該是昨天皇後掩去了皇上的意思,隻是體現了自己的大度。現在皇後想看她們對掐,坐收漁翁之利,算盤明顯打錯了,至少她不會如了皇後的願。
皇後像是見的多了,連眉毛也不抬一下,臉上的笑容更是變都沒變過,隻是隱約中滑過一絲失望,見萬晴空一副無事人的模樣,她轉而對著氣洶洶的馮昭容勸說道:“好了,本宮知道你的個好的。萬昭儀素來嘴巴直,本宮聞你們自小相識,這點子開玩笑的話你還放在心上?萬昭儀也是,下回可不許這樣嚇唬人的話了。”
“皇後娘娘,臣妾可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見馮昭容臉色一沉便要發作,萬晴空又笑道:“不過皇後娘娘的話卻很對,我與馮昭容有小時候的‘情分’,馮昭容應該最是知道我這人就喜歡有什麼說什麼,而且是有問必答,下次若是受不住刺激,可別再問我話了,免得我回了話倒還成罪人了。”
秦修儀一直扯著馮昭容的袖子,隻可惜袖子的主人一直不聽勸,見馮昭容手背上青筋暴起,她感覺笑著說道:“這感情跟糊糊似的,越攪和越黏糊,萬昭儀和馮昭容這感情是好著呢。”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憤被秦修儀這怪異的比喻瞬間化解,眾位均是微微含笑。
馮昭容何嚐不是反應過來了,可是她不甘心,家世、相貌她和萬晴空均是旗鼓相當,憑什麼進宮後萬晴空就處處壓著她一頭?!在眾人麵前也是,憑什麼總是她甘拜下風,而她萬晴空就永遠高高在上,立於不敗之地?!
素日玉妃即便是嘴上說不過萬晴空,也會摻和幾句,而今日,玉妃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因是與玉妃相對而坐,萬晴空總能瞟到玉妃,見她臉色又些許憔悴,不由得心中冷哼了兩聲:玉妃在宮中多年,真的就是外強中幹的主兒嗎?演技挺好,隻是破綻有點大了,怎麼說也得等她連續侍寢超過三日再裝啊,這才兩日呢!
皇後當然沒放過反常的玉妃,出言問了幾句,被玉妃以多夢失眠搪塞了,皇後囑咐了一兩句關心的話,又轉而和別的妃嬪說話去了。
原本,作為今天的焦點,萬晴空應該會很難熬的,隻可惜因為馮昭容起初的挑撥讓萬晴空駁回,還鬧了個怒氣無處發作,加之玉妃今日也是不在狀態,之後就無人敢去挑釁萬晴空了。
根據以往的經驗,同萬晴空說話,但凡是挑刺,無論說什麼,她都能將話題給轉到禮儀教條上去,指責得你恨不得蹦起來去撓死她。可偏偏她總是站在強勢的一方,又一副她絕對沒錯的樣子,讓人無法下手。
請安結束後,玉妃並未像往日那般逗留,而是直直離去。萬晴空今日心情還不錯,悠哉悠哉的走著,而跟著她往同一方向的還有馮昭容和秦修儀。
萬晴空瞥了她們一眼,自顧自的走著,方才在鬧得不愉快,現在又跟著她,沒有歪門心思她絕對不信。
秦修儀看了馮昭容一眼,微微笑著開口道:“萬昭儀這是還在生氣呢?”
萬晴空輕輕一笑,如沐春風,徐徐道:“生什麼氣?秦修儀在打什麼謎語不成?”
“是我方才說錯話,萬昭儀可別記掛著。”秦修儀也很快的順竿子往上爬:“萬昭儀如今得榮寵,萬事還是得小心,若是找了小人的道兒,豈不冤枉。”
馮昭容撇撇嘴,皺著眉頭想著,若不是秦修儀的計策有利於她,她才懶得跟在萬晴空後頭走呢!真是,還要多久啊!
萬晴空含笑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皇上乃聖君,皇後亦是賢後,如此領導之下還能有冤屈,秦修儀這是在質疑皇上,還是質疑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