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映澤的身上,萬晴空確認他是喜歡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的,雖然有些顧慮,但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不是作假。盡管眼前這個男人並非她的良人,可到底他是孩子的父親,以後要長期生活,父親不喜歡自己的子女,那子女也不會幸福成長,缺少父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清寧宮這邊歡天喜地,而萬晴空也以懷孕初期,太醫囑咐了要好好安胎為由,閉門不出,連每日的請安都被皇後賢惠的免了。為了不厚此薄彼,沈嬪那邊皇後也是一視同仁。盡管皇後嫉恨萬晴空和沈嬪肚子裏的孩子,可兩方一比較,萬晴空更加讓她忌憚。
中宮無子,這是皇後最深的忌諱,萬晴空若是生了個兒子,對她的威脅也無疑是最大。沈嬪就不一樣了,即便是生下兒子,於她皇後的地位也沒有威脅。
同時感覺到了深深的威脅的還有秦修儀,原本萬晴空的位份就在她之上,若是萬晴空再誕下一子,那她的兒子豈不……
宮中各處蠢蠢欲動,就在萬晴空安心養胎之時,沈嬪的衍慶宮傳出走水了。
萬晴空匆匆趕到衍慶宮時,衍慶宮沈嬪所住的偏殿已經燒毀了大半,到處都是焚燒的刺鼻氣味、烏黑的梁宇和水潑的痕跡。
沈嬪亦是狼狽不堪,渾身是水,縱然是初秋裏也凍得瑟瑟發抖,勉強裹了一條被子取暖,見到蕭映澤時,便衝了過去,靠著他嗚咽哭泣。
蕭映澤楞了一瞬,扶了她一把,攬著她的肩膀輕拍道:“已經沒事了,你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先讓太醫給你看看。”
沈嬪又冷又驚,驟然被他抱在懷裏安撫,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情,驀然嗚嗚咽咽哭了出來,不依不饒道:“皇上……”
皇後在一旁急急忙忙看著沈嬪:“沈嬪,沒有事吧?”
沈嬪收斂了一些情緒,用力搖了搖頭,滿臉全是淚,指了指被燒毀的殿宇道:“這一定是有人縱火,好端端的突然走水,臣妾可不信這是意外!皇上,皇後娘娘,你們要替臣妾做主啊。皇上,您瞧瞧,臣妾的宮女被燒成了什麼樣!”
一旁的太醫正在就宮女就地包紮傷口,之間那宮女整條手臂的背麵上的皮肉焦黑血紅,手掌大小的一片,已經被撒滿了黃的綠的藥粉,乍看之下十分恐怖。那宮女靠在另一個宮女的身上,疼的臉色發白,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
蕭映澤又急又怒,向身後喝道:“魏良,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近來宮中總是發生一些事端,本來他處理朝政就夠忙了,還得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是該讓皇後好好將後宮整頓整頓了。
聽到蕭映澤喝斥,魏良忙不迭跑了過去,一到這裏,就已經有人將事情同他通氣了:“回皇上,確實是有人蓄意縱火,縱火的人也找到了,是個麵生的小太監,隻不過那小太監已經自縊身亡了,奴才已經讓人去查那小太監的身份了。”
聽聞是‘蓄意縱火’,蕭映澤神色一變,道:“皇後,這就是你管理的後宮?!”
皇後亦是臉色難看,嘴唇蠕動了許久,也未言語出聲。
沈嬪發髻散亂,隻得隨手挽了頭發,看了皇後一眼,道:“皇上,您一定要查清那主使之人,臣妾若不是命大,如今以連同孩兒葬身火海了。”
蕭映澤眉心挑動,看向魏良道:“命人將衍慶宮主殿收拾出來,這件事給朕好好查清楚。”說完又轉頭衝沈嬪道:“這裏寒氣重,你去安置下來,讓太醫好好給你看看。”
對於縱火這件事,蕭映澤怒氣又,更多的是煩躁,朝政已經分散了他大部分的心神,他當真不願意每天還要處理後宮這些糟心事。冷眼瞧了皇後一眼,見萬晴空身子單薄的站在邊上,關心了兩句,便離開了。
蕭映澤的冷落令皇後心中不是滋味,看了眼還在冒煙的殿宇,她掃了眼在場的妃嬪,頓覺眼前這些當真都是牛鬼蛇神,一刻都不安分。頭疼的看著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特別是如今有孕的萬晴空,她的怒氣多得無處發泄,死死攢著拳頭,指甲嵌入肉中,亦是毫不知疼痛。
萬晴空在蕭映澤走後,神色淡淡抬頭,乍然見沈嬪嘴角凝了一絲冷笑,她亦是從心底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