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兒隻想過著自由平凡的日子,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可現在,女兒好像卷入了皇家的是非,很是煩惱!爹爹一天忙著幫宣王籌劃一些事情,也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不在他的身邊,很擔心他,求娘保佑他平安康健。”
秦惜喃喃地訴說著,她好似又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他,他的身體也很不好,平日裏卻為了國事嘔心瀝血,不知好好保養,也很讓人擔心呢。”
話未說完,秦惜一愣,自己剛才在說什麼?怎麼會提到那個人?
她趕緊搖搖頭,收回思緒。
林中一片寧謐,隻是不時傳來幾聲鳥兒的鳴叫聲,秦惜靜靜地坐在那裏,偏僻山野間,密密林木中,她的心漸漸地靜了下來。
耳邊隱約傳來了一陣簫聲,悠揚清遠,如水流瀉。
秦惜心下驚疑,這荒僻的地方怎麼還會有別人前來?
簫聲漸漸清晰,百轉千回,婉轉而來,如夢渺渺,宛如天籟,吹奏的赫然是《綠隱》。
秦惜大驚,相府桃林驚魂離奇一幕閃現眼前,此人可是那夜的吹簫之人?他究竟是誰?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惜立即起身,向著簫聲傳來的方向尋去。繞過麵前的一棵棵蒼翠林木,那簫聲越來越清晰,樹林深處,一抹淡青色的影子若隱若現。
樹影斑駁,落在那人的身上,透出一絲森冷。還沒有走近,秦惜已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讓人無法靠近,且冷,且遠,虛無縹緲。
聽到有人走近,那簫聲戛然而止。
林中的人並不回頭,頭上輕紗鬥笠遮麵,根本看不清容顏。
“小女子冒昧打擾了,剛才聽聞閣下所奏之曲清妙絕倫,卻不知喚作何名?”秦惜明知故問,打算試探一番。
那人輕笑一聲,“姑娘何必明知故問?月下桃林,綽約仙子,青衫素裙,衣袂飛揚,漫天花雨中一舞驚人,在下至今記憶猶新。”
他說話好像是在用內息催動,竟然用的是腹語,這是在刻意掩飾自己真實的聲音。
不過,這句話已經充分表明,此人便是那日在相府後園吹奏《綠隱》,後來又和睿王交手,救下秦惜之人無疑了。
原來那日,他竟然看到了自己跳舞,秦惜按下心中的震動驚亂,繼續問道:“不知公子是何人?那日為何會在相府?從睿王手中救下我的,可是你?”
秦惜記得,睿王說那人是逆黨。
那人卻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姑娘以舞和簫,熟知《綠隱》,可會彈奏?”
“會。”
“卻不知是何人將這曲子傳授於你的?”
“這個,小女子受傳授之人所托,不便相告。公子既然精通此曲,定然是知道此曲來曆了?”
那人幽幽長歎,“能奏此曲的人,世間已經不多了,男子用簫,女子用琴,非親即故。能聽的出此曲的,世間倒還有幾人,是敵非友。”
秦惜想起,睿王能聽出此曲,自然是他嘴裏所說的“敵”了,那麼,自己會彈奏此曲,豈非是他所說的“親故”,這就難怪睿王會懷疑自己與他是同夥,都是逆黨了。
可是,她與他之間有什麼親?什麼故?
秦惜一下子頭大如鬥,覺得混亂極了,“可是,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那人卻又問道:“你是來此祭拜親人的?”
既然都被他看見了,秦惜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隻好點點頭。
那人的身軀卻微微一顫,似是受了不小的震撼。
良久,那人才開口,“不管你的心在哪裏,你都無法改變你是誰的事實。奉勸姑娘,好自為之。”
他說話莫名其妙,秦惜正在思索之際,前麵人影一閃,那人已驀然消失了。
林中寂靜如初,秦惜卻心亂如麻、頭痛欲裂。她什麼真相也不知道,卻感覺風刀霜劍從各個方向逼迫而來。
秦惜心頭陰雲密布,她匆匆轉出樹林,返回尼庵,叫上熏兒急急由來路趕回。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