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一頭衝進局長辦公室,滿臉不服氣,張口就問:“領導,為什麼他伍建豪可以出去?我手裏證據確鑿。”
局長正在忙手頭一些文案,看楊威這麼沒有禮貌,還這麼有脾氣,倒也沒有馬上發怒,放下手上工作慢慢說道:“我還有事問你,你倒自己來了。”
楊威看不慣伍建豪剛才那氣勢,現在還在混亂情緒之中,被局長這話問起來卻是有些心虛,頓時說不上話來。
“昨天晚上是你值班是吧?”局長慢慢站起來,“我聽說牢房裏麵聲音很大,但看了你今早交班記錄,一切寫的都是正常,對於這種現象你有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局長這話問得很不對勁,楊威變得心虛起來,他想了一會兒之後隻能說:“我不知道是誰的耳朵那麼靈敏,反正我是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監控裏麵也有記錄。”
“你知道的,每天看記錄也是我的一項工作。”局長還真的要去查看昨晚上記錄。
楊威知道自己身份已經暴露,今天還敢來警察局就是要把自己今後生涯賭一把,他心裏很清楚,這個警察局外麵很有可能已經被包圍,一出門就有很多槍口指著他腦袋。
他同時也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個道理,他既然可以在袁天順手下脫離出來,那說明那幾十萬塊不是白花,局長這人還不至於吃完不認人。
還有,最後一招他誰都沒說,那是他最後必殺技,也可以說他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上麵。
局長很嫻熟的操作起立,楊威看他這麻溜動作就知道他沒有吹牛,看得出來,觀看監獄裏麵的攝像頭確實是他的工作。
楊威心跳加速,不得不說他當真很緊張,倘若真在這件事上出岔子,別說還不知道昨晚那人身份,就是自己現在職務也要化為烏有,何談一洗恥辱?
他的領導好像很期待發生一點什麼,瞪著眼睛一點都沒有走神,楊威看著昨晚上發生那件事的時間就要到來,就在發生那個時間段,一切都顯得那麼正常,甚至,在那個時間段的錄像完全沒有。
可是,時間的連接卻很正常,就像見了鬼!
楊威表情上沒事,但心裏舒了一口氣,心頭想著要感謝某個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很好,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 現在證實昨晚異常聲響純粹子虛烏有,我很看好你的工作態度。”局長先開了口,但不像是道歉,更加是要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但楊威不會就此作罷,剛才被誤會,現在證實一切都是空穴來風,為了證明是無辜,被誣陷,他很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的工作態度怎麼樣我不知道,我隻是在我的崗位上盡了自己職責。現在我隻想知道為什麼伍建豪可以大搖大擺從大廳走出去。”
本來還勉強笑著的局長,聽到楊威這一問,帶著笑意臉色頓時冷淡下來,直勾勾看著楊威問:“有些事,聽從安排好吧?”
“聽誰的安排?”楊威反問說:“難道我們這個正義的代表也要相信他伍建豪命不該絕,這是天意?我手裏的證據足夠他坐勞幾十年。”他其實說輕了些,不是幾十年,是他生命中剩下所有時間。
“你什麼意思?”局長臉色頓時變得嚴峻,“要不要我把這個位子讓給你?”指著椅子說。
楊威知道他很清楚自己想表達什麼意思,隻是在用他局長位子壓住自己,楊威還沒被憤怒衝昏頭腦,先妥協下來,然後說了幾個字,“我不是那意思。”
“我隻是覺得警局盯了伍建豪好幾年,隻是一直沒有抓到機會,這一次好不容有他犯罪人證無證,我們應該把握時機。”楊威態度變得柔和下來。
局長知道楊威在給自己台階下,索性也和氣說道:“楊隊長,我知道你現在年輕熱血,很想在這個年紀大幹一場。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伍像伍建豪這一類的害蟲還有很多,隻要有黑暗的地方就會有光明逐漸亮起來,你要相信,清除這些害蟲是遲早的事情,隻是時機未到,但我們始終竭盡全力。”
他說得很好,可是楊威已經看清楚這一類人的作風。
之前收錢時候怎麼沒說這麼“義正辭嚴”的話,現在倒把自己舉得老高老高,當真好像自己就是人間旗幟,光明而亮堂。
楊威以前沒接觸過這行,現在終於明白,無論在哪一個行業,隻是外表裝飾,實在的東西隻是少數寥寥無幾。
他不想把多餘口水浪費在這上麵, 一句敷衍說到:“我明白了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