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總覺得如果讓我上場的話,我肯定各種犯規各種撞人,他們萬一贏了我還會挨揍。
雖然我執意要上場玩的話,他們不敢不同意,但是和這種害怕跟你對抗的人比賽,實在沒意思。
我隻好百無聊賴地沿著操場散步,買了一瓶礦泉水邊走邊喝,看到一群踢足球的低年級學生的時候,衷心祝福他們千萬別扯到蛋。
“葉麟哥!你在這兒呢!讓我好找啊!”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班長的弟弟,舒哲來了。
他臉上白白淨淨的,運動服也一塵不染,似乎沒參加什麼體育活動。
“誰讓你來的啊?你給你姐惹的事還不夠多嗎?”
我一邊損他一邊在花壇邊坐了下來,舒哲也跟著一塊坐到我旁邊。
我得減少受彈麵積,萬一舒莎看見她弟弟跟我站在一塊,保不準會一槍打過來,就算隻是沙包和排球也夠我受的。
“葉麟哥,我也不想姐姐生氣,沒辦法啊!誰讓她把我管得太嚴了呢!”
舒哲的一番抱怨,讓我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
原來舒莎姐弟倆的父母都在上海工作,公司的事情很忙,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回一次家。
雖然本市也有一個嬸嬸會幫忙照顧他們,開家長會一類的事情也是嬸嬸代勞,但畢竟不能像父母一樣麵麵俱到。
所以日常生活中,不管是洗衣服還是做飯,全要由身為姐姐的舒莎一個人包辦。
舒哲說父母曾經說要給他們找個保姆,但是姐姐不同意,說這點小事自己完全能做好,鍛煉一下自理能力又沒壞處。
誒?這麼聽來,班長和她弟弟不就是典型的“留守兒童”嗎?
父母在外地賺錢,孩子留在本地各種空虛寂寞冷,跟我打架的小混混裏麵,有好多這樣是這樣的家庭情況啊!
記得還有一個被我的“狂戰士模式”嚇哭了的小混混跟我哭訴:
“我也想當好人啊!可是當好孩子沒人關心我啊!我連媽媽長什麼樣子都快忘了!”
以我的經驗,留守兒童常常信心缺失,性格孤僻,特別容易自暴自棄。
但是在舒莎姐弟身上完全沒有看到這樣的情況。
應該是舒莎的功勞吧?她的氣場那麼強,連班主任都要借助她的威信來統治全班,空虛寂寞冷之類的感情,她應該早就不放在眼裏了吧?
舒哲對姐姐的主要不滿有兩條:
第一、幹涉他交女朋友
第二、零花錢給的太少
我問他班長一個禮拜給他多少零花錢,他說了一個數字,我覺得那就不少了,比我還多20%呢!
但是舒哲堅持認為零花錢太少,因為他們的父母知道自己在別的城市工作,對孩子關心不夠,所以總在經濟上極力滿足他們,沒少給家裏寄錢。不過誰都能猜到,財政大權是全部捏在舒莎手裏的,除了必要的生活資金、學雜費用、零花錢以外,剩下的錢都被存了起來,一分都不讓弟弟碰。
“姐姐真是太霸道了!為什麼多給我一點零花錢呀?那是爸爸媽媽賺的錢又不是姐姐賺的,幹嘛全藏起來嘛!”
舒哲挺不高興地抱怨道。
我不喜歡他談起姐姐時那種毫不感恩的語氣。
“行了行了!多少零花錢算多啊!你姐是餓著你了還是凍著你了?你一個初一的學生能花多少錢啊?”
“葉麟哥,你不知道,交女朋友很費錢的!”
舒哲一邊說一邊板著手指頭給我算:情人節要送禮物,七夕節要送禮物,聖誕節要送禮物,交往紀念日也要送禮物,過生日更不能忘,時不時還得請吃飯請看電影……
我看他那發愁的樣子,頭一次發自內心地感謝二十八中推出了禁止早戀的校規。
“舒哲,就算你財政赤字,也不能為了點零花錢就把姐姐給賣了啊!”
我板起臉來教訓他。
“葉麟哥,你這麼說也不對,你肯定不是咱們校最有錢的,我要是隻想要錢,幹嘛不賣給別人呢?”
我覺得他這話說的挺怪。
“那你倒說說看,幹嘛選我呢?你姐姐不是最討厭我了嗎?”
舒哲“嘿嘿嘿嘿”地笑了幾聲,這明顯是奸笑,如果換成曹敬紳來笑,肯定變成“桀桀桀桀”那樣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但是因為奸笑的人是舒哲這個大眼睛正太,感覺就沒那麼瘮人,甚至還透出幾分可愛勁兒來,說不定是流氓校醫陳穎然喜歡的類型。
我剛想建議舒哲可以去醫務室賣身來賺點錢花,他倒先開了口:
“葉麟哥,我姐從小學開始就有記日記的習慣。因為我知道姐姐把銀行卡放在哪,但是一直不知道密碼是多少,所以為了找到密碼,我昨天偷看姐姐的日記來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