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背著書包從教學樓裏走出來,卻聽見有人在背後叫我。
“陪練!陪練!說你呐!往哪走啊!”
在二十八中敢這麼放肆地跟我說話的人,除了籃球隊的郭鬆濤隊長以外,不會有別人了。
雖然沈少宜也敢叫我陪練,但是不會像濤哥這麼硬氣。
我微笑著停住腳步,回頭看見郭鬆濤隊長胳膊下麵夾了一個籃球,像棵大樹似的朝我走過來了。
“著急回家不?不著急回家就陪我練練球。”
反正今天已經是周五了,回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可做。
我把書包放在籃球架下麵,和濤哥玩起了兩人對抗。
濤哥之所以找我陪練,是因為他最近想出了一套內線突破的假動作。
但是由於他太高太壯,跟籃球隊裏的其他隊員演練這套動作的時候,搞不清是假動作騙過了對方,還是靠身體優勢把別人給擠出去了。
所以找我這個勉強合格的人來試一試。
當然也不會讓我一直扮演防守的角色,如果我能成功地斷下濤哥的球,就換成我進攻。
跟濤哥搞對抗是很耗費體力的事情,我流了不少汗,但是心情非常愉快。
倒是背著書包的小靈通看見濤哥和我兩個人在練球,做出非常嫌惡的表情,好像我當了濤哥和沈少宜的第三者似的。
前前後後練了有半個多小時,濤哥停下來皺著眉頭說:
“看來這套把戲不怎麼實用,球的出手點太低,如果再遇上身材比你高一點的,根本別想在上方突破了。”
“沈少宜還把這套假動作誇到天上去了,真拿他沒辦法,自己下盤不穩,一推就倒,還以為是假動作起了什麼作用。”
幸虧小靈通沒在旁邊,要不然聽見濤哥說沈少宜“一推就倒”,不知得興奮成什麼樣子,回家以後肯定會寫出幾萬字的腦補文章。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別讓老爸在家裏等急了,就說:
“濤哥,我要回家吃飯了,你慢慢研究不用推倒沈少宜也能上籃的假動作吧。”
濤哥“嗯”了一聲,兩眼出神地思考著假動作的組合,沒聽懂我不懷好意的後半句話。
人很難不被環境影響,我也未能免俗。
班裏有小靈通這個腐女,搞得我看世界的角度也有了偏差。
不過也不全是她的責任,縱觀國內國外,滿世界都吹著一股基情四射的風潮。
就拿拍電影來說吧,要是拍出來的電影裏沒點搞基,或者是百合的情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拍電影的。
正所謂“斷背山下百合開”,長此以往,一定能為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做出突出貢獻。
紅日西沉,將天邊的雲彩映出一片晚霞。
教學樓被夕陽鍍上一層漂亮的金黃色,操場、街道,甚至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是。
如此景致,不由讓我聯想起漫畫裏經常出現的,一邊流淚一邊向夕陽奔跑的橋段,內心禁不住熱血澎湃。
當然我沒真那麼幹,那麼幹就該被人說是二傻子了。
二十八中有李二愣一個阿甘就夠了,我可不想讓人把我們倆湊成一對,到時候再起個外號叫“癡呆雙雄”什麼的。
正當這世界被染成一片金色的時候,我發現一個長發女生推著自行車,貼著學校外牆走過來了。
這不是班長嗎?看這一身校服被你穿得跟軍裝似的。這個時間才騎車回家,是因為值日一類的事情給耽誤了嗎?
略微起風了。
班長的長發被風吹得四外飛揚。
躍動的一頭黑發,就像是將一滴墨汁滴入清水,墨汁一邊盤旋下落一邊輾轉纏繞,形成一株動態的、如煙如霧的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