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一條死的不能再死的死路,原本看見的車燈,是從遠處的高架橋上麵射下來的。

橫在我們麵前的牆表麵凸凹不平,牆根底下還躺著一隻孤零零的學生鞋,型號很小,八成是女學生穿的,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遺棄在這裏,鞋麵上還凝固著可疑的白色物質。

如果這個提示還不夠,班長腳下還踩到了一副被撕成兩半的文胸。

我靠,這裏別是小流氓們做“花案”的地方吧?挾持單身女學生到巷子深處任意淩`虐什麼的……看這條巷子的深度和結構,完全符合條件啊!如果我在某個平行宇宙裏變成了色魔,也會選擇這裏當作惡現場吧?

班長很快就發現這裏不是什麼好地方,她從我的掌握中抽出了自己變得更冰的手,披在身後的長發顫抖起來。

“你……你不是說在這裏是近路嗎?為什麼卻是一堵牆?”

我無言以對,現在除了承認自己是笨蛋以外,沒有更好的解釋理由。

班長突然一擰身想往巷子外麵跑,我一把將她的腕子扭住了。

“回來!你現在已經跑不掉了!”

我的意思是那三個人已經進入了巷子,你現在跑出去隻會跟他們撞個滿懷,不如躲在我後麵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沒想到班長好像誤解了我的意思,她半轉過身回望著我,眼睛裏明顯對我帶著恨意。

“原來……你們竟然是一夥的!”

誒?班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夜很深,從頭頂照下來的月光也很冷,高架橋上的車輛來來往往,不時將遠光燈射到我和班長的臉上。她的臉比月光還要蒼白,她的嘴唇比血還紅。

“難道不是嗎?你……你故意設下圈套讓我鑽,然後把我騙到這種地方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隨著那三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班長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

“你們……你們別以為可以逃過法律的製裁!”

如同翅膀受傷、向天幕下方墜落的孤鷹,班長的眼睛裏閃爍著悲傷、疑問、不屈和憤怒,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我,恨不得從眼睛裏瞪出血來。

但是並沒有血,連淚水也沒有,仿佛流淚就是對我們示弱一樣。

我歎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放鬆班長的手腕,擔心我一鬆手班長就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舒莎,”我故意不叫她班長,以示現在是放學時間,而她是處於我的保護之下,“帶你來死胡同是我判斷失誤,不過我和對麵那三個人絕不是一夥的,你不信的話,我把他們全打趴下你就明白了。”

那三個混球有說有笑地追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我扭著班長的手。

我詫異地發現走在前麵的兩個打手,我居然全都認識。

左邊那個人叫李老二,下巴上長滿雜亂的胡茬,笑起來很邪,尤其是兩隻眼睛的顏色很不對勁,眼白和眼仁都呈深淺不一的黃褐色,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是瞎子。他自稱“瞎爺”,別人背後都管他叫“瞎B”,是個心狠手辣,好色如命的人。

右邊的人叫趙光頭,人如其名,長著個會反射日光月光的大光頭,因為喜歡吃肉缺乏維生素,所以嘴角經常起泡,起泡了他就給咬破,咬破了就結痂,結痂以後他就把結的痂扣下來吃,如此往複不亦樂乎。這人也是財色當頭,不折不扣的一條惡棍。

這兩個凶神惡煞的家夥各自從袖管裏順出來一支鋼管,握在手裏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我沒先說話,因為我腦子裏有一個問題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瞎B李老二和趙光頭雖然同樣貪財好色,可是他們以前是仇人啊!李老二和趙光頭有一陣子都說對方睡了自己的馬子,帶著手下正經八百地在停建工地上火拚過好幾回呢!趙光頭嘴裏的那幾顆烤瓷牙就是被李老二打掉以後,自己去鑲上的!

這兩個仇人為什麼會聯合起來?要知道在和我打過架的小混混裏麵,這兩個人是相當難對付的狠茬,如果假設我的空手戰鬥力有1000,那他們兩個就是每人800,合在一起1600,而且還拿了武器!

我暗暗為了自己,還有身後的班長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