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姐,我真不知道你姓任,”何菱一個勁地道歉說,“從前大家都叫你芹姐,乍一聽‘任小芹’這個名字,無論如何也沒法和從前的芹姐聯係到一塊的……”
小芹置若罔聞地把牛排切給我吃。
“現在我總算想明白了,隻有任……任阿姨那樣的強悍母親,才生得出來芹姐這樣的武術天才啊!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撿到了芹姐母親的項鏈,居然沒有馬上還給芹姐……我錯了!芹姐你一定要原諒我啊!”
何菱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從銀色小包裏取出一條細長的項鏈,雙手托舉著遞到小芹麵前。
一條樣式很古舊的項鏈,銀麵有些發烏了,的確不像值錢貨。
小芹故意不去接項鏈,讓何菱舉著項鏈的手空懸了好半天,何菱舉得雙手發酸,姿勢卻不敢稍有改變。
等到何菱滿臉通紅地快撐不住了,小芹才從何菱手裏接過了項鏈,簡單地看了看,用餐巾紙包好,放進自己的米奇老鼠挎包裏了。
何菱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那個,芹姐,我就不給你和葉麟當電燈泡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何菱心驚膽戰地打算撤退。
“等等,”小芹語氣平板地說,“你既然約葉麟同學出來,就是有事情跟葉麟同學說吧?”
“沒、沒事情了!”何菱身子站起來一半,慌張地搖著雙手否認。
“坐下!”小芹斷喝一聲,何菱身不由己地坐下了,臉色慘白。
我不禁對小芹用暴力統治女校的那段時間,感到非常好奇。何菱對小芹的恐懼似乎不僅僅是害怕受到肉體傷害,她可能覺得,萬一小芹不肯放過她,對玫瑰組下達針對自己的迫害指令,未來連女校能不能呆得下去,都是問題。
“芹姐,我知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吧!”何菱隨後把求助的目光向我遞過來,“葉麟,咱們的父親是好朋友好兄弟,你不能對我見死不救啊!”
何菱如今的慘相和之前的張狂呈現鮮明對比,我沒忍住,“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受到我的嘲笑,何菱太陽穴附近的青筋迸凸,但是不敢發作,仍然勉強自己對我做出一副笑臉。
雖然穿著清純可愛風的裙子,小芹當前的氣勢卻像是黑幫教父——可以在何菱麵前不必避諱自己的小霸王身份,以及我的女朋友的身份,讓她有枷鎖盡去的感覺。
“誒?怎麼可以向葉麟同學求情啊!你是‘大’人,不可以向比你‘小’的小孩子低頭認錯的,否則多沒麵子……對不對,何菱姐?”
那個“姐”字嚇得何菱冷汗直流,誠惶誠恐地推辭道:
“在、在芹姐麵前我可不敢以學姐自居,你直接叫我何菱就好,叫我小菱也行!”
小芹慵懶地半閉著眼睛,說:“那我以後就叫你‘小草莓’吧!”
“誒?”何菱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得了莫名其妙的外號。
小芹用叉子指了指何菱臉上的雀斑,“你臉上那些暗色的小斑點,不是很像草莓的表麵嗎?”
何菱的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紅。
她最在意的雀斑,今天出門時特意用遮瑕霜遮蓋的雀斑,被小芹取成了極富諷刺色彩的外號,而且就算心裏極其不滿,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那……就隨芹姐怎麼叫我了。”何菱認命地低頭。
“嗯,小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