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容易想到的例子,就是生小孩時候的陣痛啊!你將來能受得了那種痛苦嗎?難不成半點苦頭也不想吃的你,會找人代孕?
艾米小小的身體抽搐了一下以後,從水床上把自己彈起來,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止痛藥。
雖然藥瓶外麵都是英文,但是我憑直覺和艾米的表情,覺得那一定是止痛藥。
一打眼,卻在好幾種不同的止痛藥中間,發現了一瓶中國人很熟悉的西瓜霜噴劑。
是彭透斯買的吧?彭透斯特別善於入鄉隨俗,剛來中國沒兩個月,就學會了錫紙開鎖的土法竅門,現在又給艾米買了西瓜霜作為備選,可惜艾米不信中醫,寧願吃副作用很大的止痛藥。
我在半途抓住艾米的手,阻止她拿到止痛藥。
“你幹什麼!”因為嘴很疼,艾米不是很利索地質問我,“沒有我的準許,我的手是你可以隨便摸的嗎?”
“別動不動就吃止痛藥,”我說,“止痛藥對胃、肝腎、心髒都有傷害,而且你一點小病就吃止痛藥,到了真正需要止痛藥的場合,止痛藥就該沒有效果了!”
艾米把手從我掌中抽了出來,在水床上形成跪坐的姿勢,不過並不是日本女性那樣標準的跪坐,而是雙腿在床麵上呈“M”型,很懶散很任性,一副隨時會發脾氣的小模樣。
因為艾米的骨架小,肩膀也窄,此時右側的連衣裙吊帶從肩膀上滑落下來,雖然不到走光的程度,仍然暴露出了略微隆起的胸前弧線。
“你這樣像什麼樣子!把衣服穿好!”我皺著眉頭命令她,她立即露出“區區男仆竟敢對我這麼說話”的惱怒表情。
對於我的命令完全沒有執行的意願,艾米依舊懶散地坐在床上,尖嘴小獸道:
“給主人穿衣服是仆人的工作!口頭上說愛我,結果連主動幫我穿好衣服這樣的事,都做不到嗎!”
連續說了一大串話,牽動了口腔潰瘍的她,難受地癟起了嘴。
我沒有辦法,小心地用指尖拈起艾米的肩帶,給她扶回了原位。
“這還差不多,”艾米略微點了點頭,又伸手向止痛藥的方向指了指,命令道:
“男仆你來喂我吃藥!不吃止痛藥的話,我就該活活疼死了!”
我並不理她的命令,從床頭櫃上拿起了西瓜霜。
“止痛藥副作用太大,聽我的,今天上西瓜霜吧!”
“我不要!別用可疑的中藥來毒害我!彭透斯那個傻瓜非說西瓜霜治口腔潰瘍有特效,結果根本不是西瓜味的,又苦又惡心!”
是因為味道不好才不用的嗎!良藥苦口利於病啊!難不成你還希望薯片和可樂能治病嗎!
“薯片雖然不能治病,可是可樂本來就能治病啊!”艾米嘴硬道,“美國人都是喝可樂來治療感冒的!”
真愚蠢啊!跟中國人用板藍根防禽流感一個水平啊,早有專家說中國人和美國人相同點不少,從各種愚蠢的事情來說(比如美國人信靈媒,中國人跳大神),還真不愧同為地球人啊!
“可樂治不了感冒!”我斷然否定了不靠譜的美國民科,“你的口腔潰瘍倒是吃薯片吃出來的!西瓜霜確實比西瓜的味道糟糕一百倍,但是能把你的潰瘍治好啊!這是為了吃薯片必須付出的代價!吃得苦中苦,方能吃薯片啊!”
早就疑心口腔潰瘍跟薯片有關的艾米,低著頭想了想,不說話了。
“來,聽話,西瓜霜剛噴上的時候不好受,但是挺一下就過去了。止痛藥治標不治本,隻有治好了口腔潰瘍,你才能繼續吃喜歡的東西啊!否則就算我拿來薯片給你,你現在也吃不下去吧?”
被我最後一句話說服的艾米,半信半疑地問我:“真的挺一下就能過去?”
“真的。”我保證說,其實西瓜霜剛接觸潰瘍麵的時候,還是非常疼的,我有意淡化這一點,是跟“爸爸帶你去動物園”,結果是去醫院打針,一樣的良苦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