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可以確定,艾米把按防震氣泡薄膜的遊戲說成“啪啪啪”,是在有意消遣我。
我實在不該上這個當的,因為艾米在進行這項惡作劇的時候,嘴角升起的壞笑明明很熟悉。
就像我偶爾惡作劇(比如騙班長學狗叫)的時候,露出的壞笑一樣。
我的老爸,受HHhH同好會冊封的葉遠峰將軍,雖然不是一個無趣的人,但是很少有對人惡作劇的習慣,畢竟從前當過老師,要注意師德師風。
盡管不情願,我也隻能猜測,我和艾米時常露出來的壞笑,是遺傳自共同的母親艾淑喬。
隻不過艾淑喬已經不是喜歡惡作劇,而是喜歡犯罪的程度了,我們兄妹倆時常露出和這位大魔頭一樣的壞笑,還真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情呢。
跟艾米遛了一會狗,彭透斯就過來迎接,說導演要她這個女主角馬上回片場,有一些劇本的臨時修改需要跟她商量。
艾米很不情願地跟彭透斯回去了,因為是劇組的內部會議,我一起過去也不能旁聽,所以我暫時留在影視城外麵,答應過一會再去片場參觀。
雖然跟他們一起回去,在房車裏消磨時間,品嚐法國大廚提供的下午茶餐點,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感覺最近太懈怠了,正是因為不夠斯巴達,所以才會感冒——我應該不要時時刻刻想著享樂,而是要殘酷地對待自己的身體,這才能成為不畏懼任何挑戰的男子漢啊!
這樣決定的我,順著影視城外的寬闊馬路,開始進行鍛煉腿部肌肉的快走訓練。
像競走選手一樣走了大約一公裏,眼前的景物逐漸荒蕪,馬路兩側時常能看到半人高的草叢,甚至路上還有馬車經過,馬糞味隨著幹燥的空氣傳播過來。
畢竟冬山影視城是建設在城郊地帶,再往遠走會更荒涼,說不定就到山溝裏去了。
為了不至於呆會想買瓶水喝都沒地方,我調轉方向,開始返回。
就在這時,我在草叢中看到蹲著一個人。
下意識的,我以為那是小芹的表哥任鵬,玩lol入迷的“草叢王子”殿下,一見到草叢就忍不住要鑽進去思考人生的那位。
定睛觀瞧,卻是一個8、9歲的小男孩,他頂著青頭皮,穿著大一號的背心,蹲在草叢裏,那姿勢和任鵬一般無二。
我深深感到,祖國未來的花骨朵都得了網癮,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都說玩lol有很多小學生,本市的lol第一高手id也叫“紅領巾大俠”,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小學生如此沉迷,像任鵬一樣蹲在草叢裏,準備跳出來對路人“德瑪西亞”呢!
幸虧我是第一個路過的,這個小學生可能是見我麵目凶惡,可能等級比較高,所以沒跳出來,要是路過一個在他看來等級沒那麼高的,豈不是要發生悲劇?
我剛才還在為自己身上流著犯罪者的血而感到羞愧,現在覺得可以阻止一件不幸的發生,還能順帶引導祖國的青少年走回正途,於是責任感突然爆棚,我走到小男孩近前,隔著草叢對他說:
“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在現實世界裏,藏在草叢裏是不能隱身的啊!”
小朋友抬頭看了我一眼,令人意外的,他雖然對我的凶相感到害怕,卻沒有立即拔腿逃開——是條漢子,換一個老太太路過的話,說不定就真的拿根棍子來梆老太太的頭了。
雖然沒有逃,小朋友卻把頭低了回去,好像要否認我的存在一樣。
我靠,這是深度遊戲沉迷的症狀嗎?有一次我和小丁包夜玩dota,第二天早上出了網吧,感覺路上的行人,每個人腦袋上都頂著血條。
這麼小的年紀,區分遊戲和現實的能力還很弱,難道他以為不和我說話,我就會像是lol的野怪一樣忽略他嗎?我必須點醒他,讓他不要再沉迷下去啊!不然你長大以後,會被父母送去楊永信那裏電療啊!十萬伏特楊永信可是比任何遊戲BOSS都可怕的存在啊!難道你沒聽說過,由於他的戒網所使用電壓太高,甚至造成了山東省電力供應不足啊!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以老前輩的口吻繼續說道:
“小朋友,童年不要隻是電腦遊戲、電腦遊戲的,多玩一些戶外活動也很好啊!當然了,你這種cosplay活動就不太必要了,你手裏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是木棍嗎?傷人可是要被警察叔叔帶走的喔!”
小朋友還是不說話,一臉苦惱的表情。
我發現他右手裏緊攥的東西,是一卷報紙,心想還好,跳出來用報紙打人,應該不會把人打傷,不過把年紀大的人嚇出心髒病也不好。
“嗯哼,大哥哥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每天都到戶外去活動,跟小朋友們玩捉迷藏,玩滑梯,玩捏黃泥,現在回憶起來,還很懷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