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芹分別之後,我在商店街上看見了搭台演相聲的新鮮事,不經意間就多圍觀了一會,直等到人家散場我才一個人去吃晚飯。

一路上各種耽誤,等到我快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晚,月上雲頭,壞了幾盞路燈的小道上,黑漆漆的隻有我一個行人。

盡管這是一條近路,但是很多人下班不從這裏經過,單身女性更是極力避免,估計是擔心遇上壞人。

對於我來說當然沒有關係,距離自己家已經很近,我走這條路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再說我自己就是單身女性所害怕的“壞人”啊!

還記得初一的時候,身材已經很高的我,有一次晚上10點睡不著覺,出門來散步思考人生,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條背陰的小路。

那時正趕上某個職場女白領加班回來,她一身OL裝,拎著名牌包包,踩著高跟鞋,結果遠遠地見到我的黑影,直接轉身就跑,連我說出“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機會也不給啊!

很意外的,今天我又走上這條羊腸小道,卻看見前方有四、五個黑影攔在前麵。

看他們的身高,並不像是捉迷藏的小孩,我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四個像是健身教練的人,莫名其妙地用短信騙我出來,還對我棍棒相向。

不過這些黑影也沒有上次那群人那麼壯,我覺得也許對方單純是過路的,如果我沒搞清楚情況轉身就跑,豈不是跟那個穿高跟鞋的女白領一樣膽小了?

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我雙手插兜,為了展現我的勇氣,大搖大擺地向前走。

來到路燈完好,稍微明亮一點的地方後,我發現,對麵那五個人和我年齡相仿,一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模樣。

是小混混嗎?看他們歪頭斜肩、衣裝不整,其中一個嚼泡泡糖的還用不懷好意的眼光望著我,估計是小混混沒跑了吧?

但是這些人裏麵我沒有一個認識的,應該不是來找茬的吧?如果想劫錢的話,那他們可找錯了對手。

在互相警惕的目光下,我和他們擦肩而過,並沒有發生衝突。

果然是覺得我不好對付嗎?果然還是在等待軟柿子,或者更有錢的主兒嗎?希望去年的那個女白領,今天千萬不要走這條路線啊!

然而我還沒有走出十步,五個小混混當中那個領頭的--非常瘦,麵目非常陰沉的家夥--邪裏邪氣地叫了一聲:

“葉麟,不用走得這麼快吧?”

我心中一驚,回過頭去看,對方已經展開陣勢,對我形成了半包圍圈。

“你是誰?我見過你嗎?”我仍然保持雙手插兜,盯著那個螳螂一樣瘦的頭目。

月光和路燈的交相映照下,他其瘦無比的臉,顯得顏色詭異,透出心狠手辣的真正邪惡。

“哼哼哼,葉麟,我常聽說西城區有你這號人物,不過倒沒見過你。我看你麵相凶惡,並且走路的時候總拖著右腳,這才讓我認出來的。”

誒?我走路拖著右腳的這種小動作,居然也沒逃過他的眼睛嗎?

之所以有這種類似“裝瘸”的行為,是我小時候看了《英雄本色》之後,非常崇拜小馬哥,於是從那之後,每當我要扮演孤膽英雄,總是不自覺地模仿小馬哥的步調,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個下意識的習慣。

老爸曾經因此抱怨過我,說我右腳的鞋底磨損比左腳快,總是右腳的鞋先壞了。

班長也在團體出操的時候,對我這個“惡習”表示過很大意見。

其實隻要有意糾正,或者跟別人一起走的話,我已經很久不出現拖右腳的壞習慣了。

隻不過今天這種情況,又讓我回憶起了小馬哥當年渾身浴血、力戰群敵的英姿。

“你是誰?跟我有仇嗎?”我一邊問,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撤退的道路--嚼泡泡糖那家夥似乎在這裏麵年紀最小,到時候他是最佳突破口。

以一敵五,雖然我曾經達成過這項成就,但是那要以開啟狂戰士模式為前提,在彭透斯的勸阻下,我已經決定要封印這項技能,以免走入邪道,希望有朝一日,不依靠狂戰士模式也可以1V5。

而且嚼泡泡糖那家夥雖然看上去很弱,其他人卻不是善茬,此時一個接一個地掏出了甩棍,在我身前身後,示威般地在手裏擺弄著。

“我嘛……”這個說話時喜歡用食指按住自己太陽穴的頭目,一臉奸笑地回答,“我跟你沒什麼仇,但是曾經跟我混的黃三,跟你有仇……”

黃三?昨天在地下拳賽上,被我用狂戰士模式打到大小便失禁的家夥嗎?這麼快就有人來給他報仇,看來他老爹黃五爺的能量不小啊,應該說並不意外吧?

敵眾我寡,此時我仍然抱著找機會偷走的念頭,為了拖延時間,我又問道:

“你說黃三跟你混?你吹牛吧?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