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以為那是腦部缺氧造成的幻覺,我甚至很奇怪那幻覺為什麼如此真實,以至於我可以從那對方的眼睛中讀出“要幫忙嗎?”的意思。
在下一秒我就化身狂戰士並掙脫了莊妮的控製,房頂上那雙男人的眼睛也從此消失不見,他來得詭異去得突然,我不是用幻覺來解釋,就隻能解釋為莊妮召喚來的惡靈。
但是現在艾淑喬連我給小芹買手機花了多少錢,都隨口說出來了,說明我身邊一直有她的人在暗中監視順帶保護,至少是我定期獻血以後,就被安插了這樣的人。
那個神秘的監視者倒也對我很有信心,昨天我被莊妮勒得都快翻白眼了,他還不肯跳出來幹涉,而是在房頂上用眼神向我詢問,仿佛相信我自己有能力脫出困境似的。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沒有錯,而且據我估計,如果我真的無法靠自身的力量打敗莊妮,他會遵照艾淑喬的命令跳出來救我的——畢竟中了藍閃蝶毒素,血液含有特殊成分的我,在艾淑喬眼裏有無可替代的價值。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有小芹畫嫌疑犯素描,畫成忍者神龜的插曲,我覺得這個沒事就爬上房頂的監視者的行事風格,蠻類似忍者,他不到關鍵時刻不肯現身,昨天都那麼危險了,他還要征求我這個受害者的意見,難道是不想損害我的自尊心嗎?
無論如何,通過和艾淑喬的這幾句交談,我確認了自己身邊有監視者暗中保護,姑且用“忍者保鏢”來指代他好了。就是因為存在這樣的猜測,昨天晚上我才沒有對莊妮想殺我的事情特別在意。
我可是要和艾淑喬那樣的強大惡勢力對抗的人,如果連一個莊妮都擺不平,我的雄心壯誌豈不是變成了笑話?
當然了,我那個不到最後一刻,都會保持袖手旁觀的忍者保鏢,也是我敢於直麵莊妮威脅的重要原因——艾淑喬既然不想讓我死,安排給我的保鏢一定不是弱手。
隻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如果隻是為了我的血液,艾淑喬完全不必這麼麻煩,她直接把我抓起來關在秘密地點,天天抽血做實驗不就得了?難道有什麼客觀原因,使她不能這麼做嗎?
我因為思考短暫沉默了一會,艾淑喬在電話那邊略有不耐煩地問:“你那個名字叫莊妮的女同學,需要我幫你處理嗎?”
果然,艾淑喬對我昨天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蘇巧的奶奶到冬山市來找孫女的事情,估計她也知道了。
我試探地問:“你要怎麼處理莊妮?”
“哈哈,這要看我兒子的願望。”艾淑喬輕描淡寫地說道,“一般情況下,試圖殺我的人,除非有特別的利用價值,不然我通常會斬草除根的。”
“不過也不排除做成藝術品來讓人參觀,可以對其他人起到一定的威嚇作用,一舉兩得。”
我不禁皺眉,“藝術品?”
“你喜歡琥珀嗎?”艾淑喬的笑意從太平洋彼岸傳過來,她的問話意義不明,但讓人不寒而栗。
“遠古時代的昆蟲,是有可能被琥珀包裹起來,成為跨越時間的藝術品,被後人欣賞的……其實從技術層麵來講,人也可以被製成琥珀。”
那穩定的語調,言之鑿鑿的信心,讓我不禁懷疑,艾淑喬真的那麼做過。
“當然了,醜陋的人體做成琥珀是沒有意義的,要成為藝術品,必須有藝術品的潛質,也就是剝去所有衣物之後,可以單純用肉體使人產生美感。”
“比如說,一個肌肉強健的,有八塊腹肌的男人,或者一個身姿綽約的少女……不覺得把他們的琥珀標本擺在書房或者臥室裏,讓這個想殺自己的人,變成自己的一件家具,會產生無可比擬的征服感嗎?”
我早已知道自己的生物學母親是惡魔,但是今天的對話,讓我更加堅信了這一點。
“你……你自己的書房裏擺著什麼?或者說,擺著誰?”
“怎麼可能呢!”艾淑喬笑道,“我隻是舉個例子,發揮想象力而已,就算我‘真的’做過這種事,也不會明目張膽地擺在自己家,可能會專門準備一個地下陳列館,定期安排手下們去參觀的……”
我突然覺得艾淑喬拋棄我到美國發展,是一件好事了,這樣滅絕人性的家夥,跑到別的國家去真的是太好了。
“怎麼樣?葉麟,你決定好了嗎?對於想殺你的人,我可以製造一起失蹤事件,然後讓她出現在‘也許’存在的陳列館裏,等著你來美國欣賞喔。”
“你喜歡讓她保持什麼姿勢呢?立姿還是跪姿?驚恐的表情還是安睡的表情?媽媽都能做得到喔,隻要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