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 見仁寺(補更)(1 / 2)

我之所以會跟方信一起遊覽西城區見仁寺,其中的緣由是這樣的:

自從冬山七雄逃出冬山精神病院以來,曾經被方信視為冥想聖地的精神病院,有了改變。

守衛加強、崗哨增多對方信來說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重症病人被分別關押了,病房從相距5米變成了相距50米,而且中間還層層設卡,防止病人們“串聯”。

方信始終認為,精神病人的囈語是最好的白噪聲,如今想得到這樣的白噪聲都成了奢侈的事情,讓方信很是鬱悶。

冬山七雄衝擊二十八中事件之後,領頭的白西服被轉院,其他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監控處置,方信在精神病院裏也沒有了挑戰者,雖說對方的級數根本就不夠,但也聊勝於無,現在可是無聊透頂了。

既然精神病院再也起不到啟發自己思維的作用,那麼也多留無益,方信聯係他父親白教授,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由於他本來就不是什麼狂躁型精神病,被判定對社會幾乎沒有危害,所以院長很容易就對他放行了。

出院以後的方信,大多數時間不是去科學幸福教當他的“大智者”,而是整天穿得像個退休幹部,背著雙手,在冬山湖、大寧江邊閑逛,從湖光山色裏領悟宇宙真相。

周六那一天,他突發奇想找到了我,讓我陪他去參觀西城區的見仁寺,說是要藉此向我證明科學幸福教的優越性。

你要標榜自己創造的邪教比佛教更有優越性嗎?真是恬不知恥,臉皮賽城牆,佛教怎麼說也積攢了先人幾千年的智慧……

然而我疏忽了一點,當今不管是名山大川還是陋屋小室,得道高僧、居士的數量,基本跟大熊貓一樣稀少,在見仁寺這個向遊人收高價門票,節假日票價還翻倍的地方,別說有什麼高僧,就算真正的佛教徒都沒有幾個。

我之所以答應和方信一塊去見仁寺,原因很複雜。

首先我需要跟方信這個真正的科學幸福教教主搞好關係,好得到接近因果計算程序的機會,完成跟艾淑喬的交易。

其次,我很好奇,方信這個自稱為神的家夥,現在淪落為一個邪教的教主,他見了我會不會害臊。

另外,方信並不是非帶我去不可,宮彩彩也被隨機挑選成了“大智者”的隨從,她得到這樣的機會超級興奮,覺得距離自己的願望達成又近了一步。為了不讓宮彩彩的世界觀受到進一步摧殘,我決定陪方信和宮彩彩一塊去逛見仁寺,好利用老爸在飯桌上傳授給我的宗教知識,對方信的謬論進行反擊。

本來,這種存心搗亂的場合,叫小芹來是很合適的,但是小芹被任阿姨帶去參加舅舅的生日聚會去了,脫不開身。

於是教主方信,以及我和宮彩彩兩個教友,以類似去武館踢場子的姿態,進入了描金勾銀、雕梁畫壁、牌匾高懸的見仁寺大門。

見仁寺取“智者見智,仁者見仁”之意,雖說古意盎然,但是總被人戲稱作“賤人寺”,說這一寺和尚都是賤人。

“方、方先生!”

我們在寺廟門口碰頭之後,宮彩彩萬分緊張地跟方信搭話,白教授事先囑咐過,“大智者”之類的內部稱呼不要在外麵亂用,對於這位事實上的教主,隻需要稱呼“方先生”就成。

“不錯,”方信沒有改變雙手倒背的姿勢,兩隻淡色的眸子,既無善意也無惡意地向下瞟了宮彩彩一眼,“你心思純淨,不染塵埃,因果計算程序選擇你作我的伴遊,倒是很能反襯那些假和尚的醜態。”

被當麵誇獎的宮彩彩立即羞紅了臉,“我、我隻是想在方先生身邊增長些智慧而已,見仁寺裏麵的和尚也不能說是壞人吧?雖說門票有點貴……”

得了吧!連你這個白富美都認為門票小貴,何況是勞苦大眾?這所寺廟根本就是和尚們斂財的搖錢樹啊!

非常意外的是,方信帶著我和宮彩彩正大光明地邁入寺院,居然報了名字之後就不收門票,而且守門僧人還尊稱方信為“方居士”,搞了半天方信是在佛教界有一定聲望的在家修行之人,可以在全國寺廟暢通無阻。

“這些人真是瞎眼啊!”跟在方信身後踏上了寺院裏的石板地,我低聲吐槽道,“你從研究佛教起家,結果另立門戶開創了科學幸福教那種邪教,佛教界應該宣布你為叛徒,把你下油鍋才對!”

宮彩彩慌忙替方信解釋道:“科學幸福研討會不是宗教!葉麟同學請不要說下油鍋這麼野蠻的事情了……”

“哈哈,其實佛教也不是宗教。”方信不慌不忙,氣定神閑地看著天際上的流雲,“在美國,很多基督教徒同時也接受佛教思想,把它當做一種人生哲學——基督教《新約》裏表達的思想,和佛教有許多相似之處,甚至有耶穌本人就是佛教徒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