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冤家路窄,一點都不錯,我在地鐵上遇見的女學生居然是莊妮。
這樣一來,附近明明有空座,她卻寧願站著的原因也不言自明了——那些座位曾經被男人坐過,她不願意和汙濁之物做間接接觸。
此時此刻她握著地鐵立柱的手,也戴了一隻輕薄的白絲手套,最大程度地跟男人接觸過的金屬表麵進行隔離。
許久不見,還是這麼討厭男人啊。
莊妮的外表和兩年前差距不大,如果說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眼神裏少了一份女巫般的狂熱,而多了一份知性的感覺。
因為篤信超自然事物而被因果計算程序當猴耍,想必莊妮引此為奇恥大辱,相當程度地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吧?
從鑽研巫術改成鑽研編程,貌似比從前安全了許多,不過那對男性充滿敵意的目光卻一如既往,沒有多少改變。
“是你的西瓜?”
莊妮一邊問一邊用鞋尖在西瓜外皮上點了點,這是15斤重的大西瓜,並沒有因此移動分毫。
目測了一下,莊妮和我的身高差距似乎比兩年前要大了,而班長卻沒有跟我拉大差距——這說明莊妮在身高發育方麵被班長甩下了不少,現在不穿高跟鞋,就難以跟班長的目光保持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了。
為了要保住自己在百合中“攻”的地位,才穿著高跟鞋嗎?還真是沒法讓一般人猜透的理由呢!
除了高跟鞋以外,莊妮穿的是黑底白紋的小馬甲配同款長裙,馬甲內部是高領白襯衫,在鎖骨的位置上還打了一個蠻好看的領結。
風格上很接近青姿學園的校服,裙子的長度遮過膝蓋,從裙子底下伸出來的兩條長腿包裹著半透明的黑色絲襪,搭配著她冰冷的表情,給人以一種不易接近的上位者的感覺。
“是我的西瓜,”我回答莊妮說,“你站著別動,讓我把西瓜拿起來……”
“等等!”莊妮看我彎腰,立即阻止道,“你在穿著裙子的女生麵前把視角放低,在打什麼鬼主意!?”
誒?居然還擔心我趁機偷看裙底啊?別說我不會幹那種事,就算是我想幹,你的裙子也太長了,除非我毫無節操地趴在地上,不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到你裙下春光的!
而且莊妮的語氣令我很不爽:我是看在班長的麵子上才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你現在對我惡聲惡語的,難道對於害我昏迷的事情一點內疚感都沒有嗎?
這麼一想,我不著急去撿西瓜了,幹脆和莊妮握住同一根地鐵立柱,站在她對麵,痞氣十足地對她說:
“怎麼?莊妮大小姐更年期提前了?連我撿西瓜都不讓?告訴你,這個西瓜是我要帶到宿舍去,給班長她們吃的,你小心把西瓜給我踩壞了!”
顯而易見,莊妮和我坐同一個方向的地鐵,目的都是江北區的青姿高中,就算她現在不肯讓開,等會到了站,她一樣得下車,到時候我就可以把西瓜拿起來了。
看樣子西瓜滾了一車廂之後,在角落裏卡得很穩,所以我也不著急把西瓜抱回懷裏。
“強`奸犯,離我遠點。”莊妮莫名其妙地對我說了這句話。
“誒?你說誰是強`奸犯?”我立即不依不饒道,“你沒有證據就亂說話,我要告你誹謗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莊妮壓低了聲音說,“因果計算程序給你編織的夢境,本質上是在末日求生的背景下讓你開後宮!我雖然沒有獲得全部信息,但是你在夢境裏強推了許多人,這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
在這18個月以來,莊妮一直致力於用病毒削弱因果計算程序的集中力,在兩軍交戰當中,因此獲取了一些情報也並不奇怪。
我冷笑一聲,“按你這邏輯,夢裏殺人也要償命囉?你口口聲聲說我強推了許多人,我強推了誰?”
“你……”
莊妮恨恨地無法往下說了,隻能暗地裏咬牙切齒。
首先,莊妮的情報肯定是殘缺的,就算她確切知道了千次輪回中所有發生的事,也無法進行披露來獲得利益。
根據那段時間我不太靠譜的記憶,我大概是推過熊瑤月四、五十回,而且每次的劇情發展都是你情我願,就算有強推也是我被強推。
推倒宮彩彩對我來說則是個轉折點,那時候我的思維已經不夠清晰和穩定,記憶也較為模糊,不過貌似宮彩彩的反抗並不激烈(我好內疚)。
而後的記憶更加混亂,如果真的像因果計算程序說的那樣,我對莊妮進行過慘無人道的“先剝奪生命,又注入生命”的遊戲,那我還真是在夢境中“強推”過莊妮,她現在罵我一聲強`奸犯我也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