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東走後,我先把地毯上的零星血跡收拾了一下,用酒精狠狠地擦了擦,幾乎到了要把地毯擦掉毛的程度。
這可是阿姨很中意的地毯,就算是用塗改液,我也要先把血跡都遮住,以後再做徹底清潔。
任阿姨對自己的前夫霍振邦非常痛恨,甚至不讓小芹隨他的姓,對於霍振邦跟其他人所生的霍江東,估計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
忙活了一下午,把霍江東來過的所有痕跡清除之後,小芹和任阿姨也串門回來了。
“屋裏是什麼味?”任阿姨一邊收拾濕漉漉的雨傘,一邊吸了吸鼻子,“好像是酒味兒?葉麟,你在家偷偷喝酒了嗎!”
瞬間就對我凶了起來。
我的酒量很差,在我蘇醒過來以後,鬱博士特別叮囑,盡量不要讓我喝酒,任阿姨擔心我損壞身體才這麼生氣。
“是啊!葉麟同學你不能喝酒!”小芹也附和道,“如果你酒精中毒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我該怎麼辦啊!”
“沒,沒,”我擺手道,“我沒喝酒,不信你們去冰箱裏看啤酒有沒有少嘛!我是用酒精擦拭……擦拭我的瑞士軍刀來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平時不保養好野外求生工具,遇上了危險該怎麼辦呢?”
任阿姨立刻露出“原來是這樣”的表情,語氣也平和了許多。
“隻要注意不傷到手,用酒精擦刀刃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切記不要擦刀柄的塑料殼,否則外殼會變暗的。”
“真的嗎?”如果任阿姨不提醒,我將來說不定真的會用酒精來擦拭千夫長瑞士軍刀的塑料殼。
任阿姨左手托腮,右手托住左手的手肘,想了一下之後回答道:
“如果是75%的醫用酒精,無論是擦刀刃還是擦刀柄都應該沒問題,不過我曾經用95%的工業酒精擦過我的攀登者黑色塑料貼片,結果出現了邊角發白的現象,我趕緊上油才恢複了原狀。”
中國傳統上總認為繼母會跟繼子女關係不好,不過這種情況顯然不適於任阿姨和老爸組成的家庭,至少我能跟任阿姨討論瑞士軍刀等共同的話題,這一點我跟老爸都聊不到一塊去。
任阿姨和小芹前腳剛進來,我老爸也從外麵回來了,他見我們三個在屋裏,趕忙向我使眼色,意思是讓我千萬別說出來他是去參加HHH同好會的線下活動了。
由於稍微淋了雨,任阿姨、小芹和老爸都要洗個澡,老爸雖然淋雨淋得最厲害,卻很大方地說讓小芹先洗,之後再輪到他和任阿姨。
任阿姨皺眉道:“你肩膀上都快能擰出水來了,為什麼你不先去洗?”
老爸嗬嗬笑道:“女孩子都愛幹淨,讓小芹先洗吧,咱們不急。”
任阿姨眉頭皺得更深,表情卻有點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如果是希望小芹先洗的話,浴室空間夠大,我們母女倆可以一起洗啊!為什麼要咱們倆等在後麵?”
“啊……”老爸被問得啞口無言,隻得撓頭道:“我忘了,我還以為是和小麟以前住的地方呢!那地方浴室比較小……”
任阿姨不依不饒。
“葉麟他醒來沒多久,他忘了這一點還有情可原,你不是已經在這裏生活了一年多了嗎?你讓小芹先洗是另有所圖吧?別以為我今天會跟你洗鴛鴦浴!”
老爸被戳破心事,隻得給任阿姨低頭彎腰賠笑,並且偷偷向我的方向做了個鬼臉,那意思是計劃失敗了。
最後是任阿姨和小芹先進了浴室,兩人在蒸騰的熱氣中洗浴的時候,老爸和我閑談了一會,我問老爸做沒做好去青姿高中教書的準備,老爸卻告訴我,HHH同好會的會長突然要投資拍電影,讓曹導演擔綱,為我有沒有興趣在裏麵演出角色。
“誒?HHH同好會的會長不是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嗎?而且他那麼有錢,如果對拍電影感興趣,早就應該給曹導演投資吧?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老爸咂了下嘴,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說道:“HHH同好會的會長,據我推測,可能跟朝鮮淵源很深。”
“廢話!老爸你寫H電影評論的時候開了句朝鮮人民沒飯吃的玩笑,會長不就對你生氣了嗎?搞不好會長是朝鮮的特權階級呢!”
老爸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和曹導演私底下也這麼認為,這回會長想要拍電影,也跟朝鮮遭到了侮辱有關。”
“誒?朝鮮有核武器,誰敢侮辱他們?他們的口號不是--把敵對國家的首都都炸成他們的首都平壤嗎?”
“還能是誰,又是美國唄!”老爸指了指地板,也就是在地球另一麵的美利堅合眾國,“最近好萊塢正在拍攝一部叫做《刺殺金正恩》的電影,好像今年10月份就要公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