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估算,我和小芹落下的學習課程包括初三和高一,需要補上整整兩年的學習進度。
如此大的差距,即便班長的課堂筆記做得再認真,即便班長再循循善誘誨人不倦,也不可能力挽狂瀾讓我們從初中水平一下子躍到高中水平。
所以這次開學前的功課補習,充其量隻能讓我和小芹對高中課程有一個大致的概念,不至於開學後一聽課就雲裏霧裏,不知老師所雲,受到很大打擊——至少在班長給我們講課的時候我們已經受到過打擊了。
話說回來,我和小芹倒真的各有專長,其他科目要不就是班長如對牛彈琴,要不就是我們如鴨子聽雷,隻有小芹的英語和我的物理保持了高中生應有的水平——看來家庭的影響力真的不容小視。
由於這一天正好是18號,所以小芹的痛經有如期而至,她上洗手間的次數多了一些,導致在學習桌(客廳茶幾)上經常隻剩下我和班長兩個人。
“葉麟,你新發的教科書為什麼都沒有寫上自己的名字啊?這樣和別人弄混了怎麼辦?”
班長在給我講解英語的時候說。
“不會的,不會的,”我讓班長放心地搖了搖手,“反正你和小芹的課本都寫好了名字,隻有我一個沒寫名字,那麼剩下的課本自然就是我的了。”
順帶一提,我們三人是以品字形坐在茶幾後麵的,我和小芹坐在沙發上,班長坐在她搬來的一把椅子上,以我們三人為端點連接起來的形狀正好是正三角形。
如果來補習的是四個人,班長一定會讓大家組成正方形,如果來補習的是十六個人,班長一定會讓大家組成正十六邊形——都不用尺子量,如果有誰的位置不對,班長的強迫症就會讓她本能地感到難受。
“正因為我和小芹都寫了名字,你才更應該把自己的名字寫在課本上。”班長反駁我說,“在家裏不用擔心課本丟失,在學校就不一樣了。青姿高中的學生很多,有時還會打亂班級去階梯教室上課,如果到時候有人拿錯了課本,你課本上沒有名字豈不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嗎?”
“可是我的字很難看,”我因為懶惰出言狡辯道,“如果被別人看見我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的名字,尤其是被低年級的學生看見,我豈不是會很沒麵子?這樣吧,今晚等我老爸回來,我就讓老爸幫我在課本上寫名字,這樣總行了吧?”
“你現在答應得好好的,晚上一定會忘掉的,”班長似乎是跟我賭氣般地說道,“並且從我手上奪下英文課本,用她端正正的字體,替我在課本封麵上寫下了我的名字。”
英文課本寫完了是數學課本,數學課本寫完了是語文課本,班長以精確得如同錄像帶重放的動作,在我所有的課本上都寫好了名字,然後將課本在桌麵上平鋪開,等待墨跡晾幹。
我好奇地看了一眼各種課本上的班長墨寶,感覺班長的鋼筆字剛勁有力(尤其是“葉”字的那一豎),卻又不失娟秀,足可以和宮彩彩一起去參加硬筆書法大賽了。
跟我記憶中的班長字體來比較,這次的筆法好像更顯剛硬,似乎班長是故意寫的像男子字體,好讓我不會覺得尷尬。
“我從以前就一直想問了,班長你參加過鋼筆字學習班嗎?聽說宮彩彩是參加過的。”
“我沒有參加過鋼筆字練習班,”班長一邊收拾桌子上的演算紙,一邊有點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如果字體寫的不夠端正,我就會感覺不舒服,想撕掉重寫,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就把字練出來了。”
哦,原來還是因為強迫症啊,我心裏暗想道,並且順手拿了小芹的英文課本來暫時使用——我的課本上還墨跡未幹。
結果小芹的英文課本裏邊夾著一支筆,我翻開書本的同時它掉了出來。那是一管蓋好了筆帽的鉛筆,沒惹出什麼麻煩,可是我把目光往小芹的英文課本裏麵去看,卻發現了書頁裏邊有小芹用鉛筆畫的一幅漫畫。
我靠小芹你的畫技見長啊!以前你畫的人臉會變成純土豆,現在已經變成了有點像人的土豆了啊!
而且這顆長著黑色長發的土豆不是班長嗎!?就算你畫的不像,但是旁邊的那個指向班長的箭頭(以小芹和班長的相對位置來說),明明白白地表示你畫的是班長啊!
話說班長被你畫的好嚇人呀!眼睛大的像銅鈴,一口尖牙笑得十分邪惡,本來是黑長直的頭發像蛇發女妖一般尾端升起,蠢蠢欲動——這是妖怪吧!你畫的是妖怪世界裏的班長吧!
不但如此還怕別人認不出來這是班長,在尖牙蛇發女妖的旁邊用粗體字標注著“壞心眼的女二號”和“貓狗都知道她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