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庭漫步,輕染花香。
隻是這樣的愜意的日子隻是在表麵,這一日雲隨晚照例去瀟然閣找雲向晨,剛進去就看就雲向晨在咳血,旁邊的流雲眼眶通紅在伺候著。雲隨晚心中一緊,忙把上了雲向晨的手臂,果然,還是沒有異常,雲隨晚麵色一凜,對著流雲說道:“大公子的藥呢,還不快去端來。”流雲這幾日在府裏也有聽聞這個大小姐的威名,然而終究沒有親眼見識過,便猶猶豫豫的,一雙美目直直的望著雲向晨。
雲隨晚看著流雲這般模樣,心底也是有底的,冷笑道:“流雲姑娘好大的架子啊,我竟是支使不動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流雲見雲隨晚惱了,連忙跪下,卻依舊不見行動。
“這院子裏的管事嬤嬤呢,青璃,還不快去叫來,我倒要看看,這院子裏的主子奴才還分不分。”雲隨晚大怒,又心疼哥哥蒼白的臉色,用素帕輕輕的擦掉雲向晨額頭上的冷汗,對著青瓷說道:“青瓷,你去取藥。”
青璃急急地出門,不一會兒,便領著一個白胖富態的老媽媽進來,雲隨晚斜了她一眼,輕聲細語的說道:“這位媽媽不知道怎麼稱呼啊。”語氣間倒是客氣,可是話怎麼聽怎麼別扭。
“大小姐客氣了,老奴姓何,大家都喚老奴做何媽媽。”何媽媽一臉的諂媚笑道。
“原來是何媽媽啊,今日叫你來也沒什麼,隻是我看看這瀟然閣倒是個沒規矩的,本來也沒什麼,大公子隨和,沒架子,這也是好事,隻是……”雲隨晚故意拉長了尾音,而那個何媽媽一見大小姐的姿態與說話的技巧便知道這是個不好糊弄的主,眼下也不過是低頭不停的稱是。
“隻是,大公子仁厚,卻不是任由你們來糊弄的,今日我倒是開了眼界了,一個丫鬟,主子叫去做事竟然都紋絲不動的,就算是我們雲相府寬以待人,這話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京城諸府嘲笑我們雲相府沒有規矩,這讓爹爹的顏麵往哪裏擱。”一番話擲地有聲,何媽媽聽得冷汗涔涔,心底暗暗叫苦,她在內院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大小姐這樣的有主母氣勢的小姐。她偷偷看了眼流雲,臉色煞白,隻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流雲是她苦命的姐姐的女兒,姐姐早逝,將流雲托付給了她,流雲自從進府以來,她也多方照顧,後來流雲被夫人選中來照顧大公子,這日子就更好過了,大公子為人隨和,不計較小事,這些年也就流雲一人在身旁伺候,流雲又是個貌美的,大家都以為流雲日後必定會是大公子的通房的,想必流雲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平日裏也就擺著個通房的架子,活到不做什麼,偏偏學著戲文裏的小姐整些風花雪月的詩啊詞啊,這會子……
“大小姐,想來流雲這是身子不爽利吧,不然怎麼敢忤逆大小姐呢。”何媽媽陪著笑臉,斟酌著用詞。
“原來是身子不痛快啊,怎麼不早說啊,咱們相府又不是那不明事理的地方。”雲隨晚笑臉迎人,何媽媽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這個大小姐的心智,隨即雲隨晚又說道:“既然身子不痛快,還是趁早出府休養些日子吧,等身子好了再來伺候吧,大公子身體羸弱,身邊怎麼可以有病人,仔細將病傳給大公子。”一番話說得不鹹不淡,卻叫底下的下人們都大吃一驚,大小姐這是要將流雲姑娘趕出去!
流雲聽得麵色煞白,對著雲隨晚直直的磕頭:“大小姐,大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一時間梨花帶雨,分外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