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一臉疲憊的從琉璃居裏出來,回到了秦楚樓,大丫鬟丫鬟含璐迎了上來,看到她臉色不太好,小聲的說道:“姨娘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要不要尋個大夫來看看。”秦姨娘麵色蒼白的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想歇會兒。”含璐端視了秦姨娘一番,還是不放心,但見秦姨娘實在是不予多言的模樣,便老老實實地的出去了。秦姨娘細想剛才在琉璃居裏的場景:
“姨娘,莫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姨娘倒是打得好算盤啊。”
“姨娘是聰明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謀劃得倒是不錯。”
“姨娘好好考慮考慮,千萬要記得,以色事人,色衰愛弛。”
……雲隨晚每說一句話,秦姨娘的額頭便滲出一層汗水,等到雲隨晚說完,秦姨娘的臉色已經慘白得不成樣子了,背後的冷汗已經把衣服浸濕了,顫抖的手指撫上了小腹,對著雲隨晚沙啞的說道:“大小姐,我有一個要求。”
雲隨晚看著她,淡淡的看著她,忽然間揚起一個極其美麗的笑容,仿佛三月的桃花,夏日的白蓮,豔麗無雙而又清淡無間,妖媚而清華,聲音如山間的泉水,叮咚玲瓏,煞是好聽:“姨娘以為,你有資格與我談條件嗎。”
秦姨娘的手指一顫,整個人幾乎癱倒在地上,低低的呢喃了幾句,然後忽然間強硬的說道:“大小姐就不怕我告訴相爺你對我的威脅。”雲隨晚看著她,笑得百花失色,笑容中帶著憐憫:“姨娘的眼睛倒是生得好看啊。”隻一句話,秦姨娘徹底癱倒,原來大小姐什麼都知道,真的什麼都知道,秦姨娘硬撐著身子,剛要說什麼,就被雲隨晚打斷:“當然,姨娘畢竟是我的長輩,有些事情,隨兒還是懂的。”一句話讓剛才幾近絕望的秦姨娘眼底迸出了極亮的光芒。然後她硬撐著站起來,安穩住打顫的雙腿,努力穩步的走出了琉璃居,而身後的那個女子依舊隻是清清淡淡的喝著茶,雲淡風輕,波瀾不起。
秦姨娘對著眼前的燭火發呆,她實在是太傻了,居然想從大小姐那裏去貪便宜,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秦姨娘的手緩緩的撫上了小腹……孩兒,你可要堅強啊……
翌日雲隨晚照例去給柳氏請安,剛踏進楊柳苑的大門,就聽見裏麵鶯鶯的笑聲,似是十分的開懷,雲隨晚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便嫋嫋娉婷的進去了,裏麵的人看見她的身影笑語暫時一停,楊氏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雲隨晚:淺藍色的織雲錦,廣袖流仙,微微透明的綺羅長紗迤邐拖地,蜿蜒出一道好看的紋路,三千青絲用一支鳳尾戲珠簪鬆鬆垮垮的固定住,手上套著一串紅珊瑚,端得是麵色如玉,清麗無雙,即便是這樣簡單的家常裝扮依舊掩不住絕世的姿容,楊氏心底暗歎,就算是自己再怎麼偏心自己的侄女,也不得不承認,這雲隨晚的確是氣度過人,有傾城之姿。很快,楊氏便反應過來了,熱情的拉著雲隨晚的手說道:“這便是晚兒吧,那日在鎮南王妃的府裏離得遠看不清,後來也沒機會說上兩句,今日就近看看,果真是清麗可人啊,瞧瞧這張臉,怪不得鎮南王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