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可還記得陌兒。”芍藥低低的說道。雲隨晚的腦海裏一閃而過那個楚楚可憐又仗勢欺人的女孩,一下子就懂了,不僅雲隨晚明白了,除了雲墨陽以外,場上所有人都明白了。
而雲墨陽也並不想糾結原因,三言兩語之後就做出了決議,芍藥是家生子,賣身契都握在柳氏的手裏,雲墨陽靜靜的等著柳氏表態,柳氏強撐著笑意對著雲墨陽說道:“芍藥是妾身的丫鬟,她做出這種事情來,妾身難逃失職之責,這樣吧,還是交給相爺處置吧。”雲墨陽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就作出了決定,杖打六十大板,至於是死是活,就全看芍藥的造化了。雲隨晚略微帶有些憐憫的看著芍藥,說到底也不過是被作為一枚棋子給棄了,然而憐憫歸憐憫,同情歸同情,雲隨晚決定不會做損己利人的事情,更何況,芍藥也的確有份害她,她不是聖女,沒有這麼多得善心,這些年在外麵的遊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有些時候一個人的同情心隻會成為別人害她的毒藥,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生存的,雖然殘酷,但是誰也不能否認,大家就是生存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了,雲隨晚擺了擺頭,裙擺搖曳著出去,眾人見大小姐離開了,也就三三兩兩的走了,一時間楊柳苑就靜了下來。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柳氏這一次又失了麵子,又失了心腹,可謂是元氣大傷,第二日就對外宣稱治家無方,暫不出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雲隨晚正在逗弄小團子,毫不在意,但同時她加強了對琉璃居的保衛,這一次的確是她大意,若不是江南機警,去找了空明大師,恐怕這事還真不容易過去。雲隨晚端著一盅藥膳走到了雲墨陽的書房。
“爹爹,你休息一會吧。”雲隨晚露出心疼的神色。雲墨陽正被政務搞得頭昏腦漲,見女兒如此乖巧,心裏自然是高興的,也就順順當當的放下了手裏的雜物,高高興興的喝起了湯。雲隨晚見時機不錯,難得正色的說道:“爹爹,我有事和你說。”雲墨陽看了看女兒,若有所思,低低的應了一句。
“爹爹,昨日空明大師說他有辦法可以治好哥哥的病。”雲隨晚有些猶疑的說道。
“真的!”雲墨陽激動的問,畢竟有關愛子的病情。
“嗯,大師說,哥哥體內的血已經壞死了,此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換血。”雲隨晚看了看父親的神色,堅定的說道。卻見雲墨陽的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了,雲隨晚以為爹爹不同意,連忙說道:“爹爹,這是目前唯一能救哥哥的方法了。”卻見雲墨陽微微歎了一口氣,低低的說道:“換血這事其實當年早就有一個遊方僧人與我提過了,隻不過……”
“不過什麼?”
雲墨陽神色複雜的看了雲隨晚一眼,歎聲說道:“隻是這血必須得是同源之血,而向晨——其實是你娘親撿來的!”
什麼,雲隨晚一驚,不可思議的看向雲丞相。雲墨陽微微的點點頭,語氣裏有些追憶,:“當時你娘親正懷著身孕,見到向晨被孤零零的拋棄在雪地裏,於心不忍,就抱了回去,對外稱這是我們的長子,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這些年也都離離散散的走的走,死的死,所以幾乎沒人知道了。”雲隨晚難掩吃驚的模樣,後一轉神,試探的問道:“那哥哥?”雲墨陽點點頭:“向晨早就知道了,這孩子聰明又敏感,一次我和你娘談話,不注意被他聽了去,他是個聰明,做什麼都心裏有數。”雲墨陽這麼說後,隨晚的心裏才略微有些放鬆,她就怕自家哥哥想不開,但心裏也隱隱有些失落,看來溪風的法子是不得行了。
回到了琉璃居,雲隨晚依舊有些難過,抱著小團子一陣陣的出神。
“還在為雲向晨的病煩心嗎?”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雲隨晚猛然一驚,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眼底的狂熱,下一刻,努力把這種激動壓了下去:“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想你了。”楚痕還是一如既往的輕佻隨意。雲隨晚不說話,細細一嗅,卻聞到了血跡的味道,再仔細一瞧果然那墨色的錦袍袖子出隱隱有些血跡,雲隨晚穩了穩心神問:“你幹什麼去了?”
“隨兒這是在關心我嗎?嗬嗬”楚痕笑嘻嘻的說道,還用手撫了撫雲隨晚的秀發,雲隨晚略微有些羞惱,小心的掙紮著:“問你話呢!”語氣竟是有些嬌嗔,楚痕滿意的笑了笑,然後隨意的說道:“羽族有些小事,我去處理了一下。”雲隨晚心知,若是要等他親自去處理的必然也不是小事,但見他眉眼之間都是疲色,也不忍多問,倒是楚痕毫不在意的說道:“他說昨天你去麻煩空明那老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