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隨晚和楚痕並沒有多留,因為看情況,蘭國太後目前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但是蘭鳳歌就不一定了,就蘭溪風的傷勢看來,這次的對手是下了死手的,第一次就使了這樣陰毒的招式,那麼後麵的事情就難說了,而且如今蘭鳳歌隻有一個人,怕是支撐不了太久了。楚痕想到了這一點,雲隨晚自然也是想到了的,兩人相視一看,便明白了對方眼裏的意思,而蘭國太後也是個識大體的人,自然不會讓他們把時間耗在了她的身上,她不過是垂暮之人,馬上就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裏麵了的,而蘭國的未來還很長很長。
楚痕再也沒有多說些什麼了,就帶著雲隨晚離開了,蘭國太後看著聯袂而去的兩人,不知怎的,心底忽然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也許這兩人真的可以拯救蘭國吧。
這邊雲隨晚和楚痕正準備匆匆的趕去,而那裏蘭鳳歌那邊早就敗得一塌糊塗了。
清晨,本該是萬物複蘇的時刻,而蘭鳳歌滿身是血的踉踉蹌蹌的在林子裏邊奔跑,腳下的步子越來越虛浮了,眼前的事物也越來越模糊了,蘭鳳歌自嘲一笑,想他蘭鳳歌當年也算是狂傲無一物,對著這世間萬物,有什麼是入得了他的眼的,隻是他空有一腔的才華,卻是守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到頭來,竟是要死得這般的無用嗎?
“國主陛下,您就不要再跑了。”一道低低的聲音在蘭鳳歌的麵前響起,蘭鳳歌努力的睜開眼睛,細細的看了一眼,仿佛是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裏幾乎聽不出任何的雜質,然後他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肆無忌憚,對麵的中年男子看得有些惱怒,冷聲喝道:“你笑什麼?”
蘭鳳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並不回答,繼續自顧自的笑著,而眼前的男子似乎是受不了蘭鳳歌這樣子瘋癲卻張狂的樣子,冷冷的喝了一聲:“找死。”便一柄軟劍有力的刺了過去,眼看就要正中眉心了,忽然蘭鳳歌的身子一轉,竟生生的讓他避了過去,那中年男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蘭鳳歌,要知道他這一劍的力度絕對不小的,而蘭鳳歌在這樣的重傷之下,居然就這樣生生的避開了,中年男子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來了,看來這蘭鳳歌的名頭果然是不能夠小覷的。就這樣中年男子想著法子的時候,蘭鳳歌忽然停止的笑,冷冷的說道:“蘭燁,你知道你這輩子輸在了什麼地方嗎?”
蘭鳳歌的聲音沉穩而冷冽,但是讓人聽來居然有著一種溫情的感情在,如此詭異的語氣,然而眼前的男子哪裏還顧得上語氣,在蘭鳳歌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蘭燁的身子就僵硬了,他……他……他怎麼會知道的?
蘭燁是蘭鳳歌的弟弟,但是這個弟弟卻是極其的“窩囊”的,蘭燁的母親隻是一個卑賤的宮女,是老蘭王一次醉酒之後誤闖了浣衣局,見蘭燁的母親麵目還算清秀,在一群麵色蠟黃的女人之間,倒是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了,便一時興起,把她給收用了,哪知道,第二日老蘭王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昨夜寵幸的那個女人居然是如此的平凡,當即便沒有了興致,也就算是隨手丟開了,但是蘭燁的母親也算是有幸,居然一夜之間就有了身孕,這本來是一件母憑子貴的喜事,但是蘭國的皇室,卻絕對不是這樣的,當時的蘭國皇後,如今的蘭國太後再當時的蘭國的地位極高,不僅是宮人與大臣的敬重,便是老蘭王對著自己的這位結發妻子也是有著無比的敬愛,或者說老蘭王是真心的愛著自己的妻子的,隻是這個妻子太過於優秀,而他卻是過於的平庸,老蘭王心底總是自卑的,而蘭國太後又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從來都是恪守禮法的,也是因為這樣,老蘭王一點點的死心了,有了一個個的後宮的女人,但是即便是這樣,蘭國太後再後宮裏還是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的,更何況,當時的太子,也就是蘭鳳歌更是天資聰穎,極得太傅們的讚歎,可以說,蘭鳳歌母子在蘭國的地位根本就是不可撼動的。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卑賤的不受寵的宮女所生的二皇子幾乎是引不起眾人一絲絲的目光的,更何況這位二皇子又是懦弱膽怯的,便是太傅在給兩位皇子上課的時候,那種高下的對比,也是讓太傅們不由自主的歎息著的,太子雖然狂傲,但是的確是有才有德,那種王者氣度便是蘭王也是比不上的,而二皇子……每每說到這個二皇子,太傅們總是說不出話來了的,而且這個二皇子還是不受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