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一切就不能真的像是眾人看到的那樣呢?
是的,他給了她寵妃的假象,卻帶給她禍國妖妃的稱呼,那些大臣,每每提到她的時候總是會不由的歎息,恨不得要殺了她一般,再後便是想起那個溫婉美好的孝慧皇後,是的,她是最為反麵的教材。
他讓她住在了麗霞殿,卻隻是偏殿。
偏殿。
他這是要讓她牢牢的記得,他的那句話——下賤。、
她在偏殿給他下藥,他在偏殿寵幸了她。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偏殿,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小太子失去了母親,而她——她看似得到了一切,卻是喪失了一輩子擁有幸福的權利。
他日日宿在麗霞殿,卻是從來都不見她一麵,他把她當成空氣,把她的孩子當成解藥,讓她一輩子記得自己的屈辱,讓她的孩子一輩子為她還債。
到了,到了,終於到了,終於見到他了。
這一刻的麗貴妃有一絲的恍惚,她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他了,算起來,十九年了吧,是的,十九年了,十九年來,表麵上她極盡榮寵,成為了後宮第一人,誰又能想到,這個後宮第一人卻是連他的麵都沒有見過。
麗貴妃恍惚了,她癡癡的看著眼前這個儒雅英俊的男人,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好,一如既往的儒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對她冷漠。
“貴妃這規矩是怎麼學的啊,這麼多年來到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曹子簫冷冷的說道,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厭惡。
她一滯,嘴角勾起了一絲的苦笑,這一次她叫她——貴妃。
這樣的諷刺!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努力讓聲音不再顫抖,小心翼翼的說道:“嬪妾見過陛下。”深深的福了福身,她低頭,看見他的白袍上已經有了補丁,心底一驚,再細眼看去,心頭卻是一片的灰跡,這一刻的麗貴妃是真的後悔了。
這件袍子,是當年的孝慧皇後為他縫製的,她記得那個時候目光眉目如畫的女人臉上溫婉的笑意,也記得那個時候他臉上的喜悅,這件袍子……十九年了,居然他還穿著,即便,這已經破了……
這一刻的麗貴妃才意識到自己是有多麼的可笑啊,是啊,多麼的可笑啊,她為了自己一時的迷戀,賠上了自己的一生,賠上了一個無辜女子的生命,賠上了那個男人的愛情,也賠上了自己女兒的人生,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為了什麼呢?
她忽然間笑了,是了是了,她早該明白的!她早該明白的啊!這些年到底是為了什麼啊!癡癡傻傻,到頭來,終究還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