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夜以深,窗外烏雲遮月蒼穹低垂。
看來明天絕不是個好氣。
吳憂愁坐在燈前慢慢的喝著一壺茶,他不喜歡早睡事實上他有點討厭睡覺。因為這十八年來隻要他睡下就總會做同樣的一個夢。
一個夢做了十八年也不會醒的夢,的確會令人感到恐懼。
但他知道這個夢終會有醒的一天。
一壺茶以快喝光了,吳憂愁並不喜歡喝茶。
茶是文人雅士名流權貴所喝的,像他這樣流浪天涯的浪子隻能喝酒,而且最好是烈如火焰般的烈酒。
古道幽遠,風沙飛舞,一張破舊的桌子幾張幹裂的凳子,一群偶然想逢的漢子用一盤比木頭還硬的牛肉,下一壺充滿孤寂的老酒。講幾個黃段子,唱幾曲小曲,狂笑,豪飲,大醉。然後各奔天涯。
也許很快就會將這相聚忘卻,但那一刻的,悲滄,落魄,無奈,不死的豪情卻永留在了那個陌生地方。
這是酒的情懷與魅力,絕非茶能比的上。
所以吳憂愁喜歡喝酒,可是現在他卻隻能喝茶。
原因是屋子裏沒有酒,本來他住的地方絕不可能沒有酒,隻是晚飯的時候酒以被他與公孫無情喝光了。本來他們不必將酒全部喝光,可是當秦無雙將托盤中據公孫無情說,是弟一次下廚做的小炒放在桌上時。二人的瞳孔以急速收縮,雪白瓷盤中黑漆漆油呼呼的東西難到就是菜嗎,在秦無雙充滿殷切的目光注視下。
兩人終於舉起手中的筷子,弟一口菜吃下後他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秦無雙開心道,你們先吃我在去煮兩碗麵。
等她走後吳憂愁立刻跳起,用最快的身法將屋子裏所有的酒都搬到桌上。
公孫無情立刻舉起一壇酒狠狠喝了一大口,才將咽喉處不肯下去的菜送入腹中。
別人是以萊下酒,這二人卻偏偏以酒下菜。菜不好吃但他還是在秦無雙回來之前全部吃完,因為這二人都是真正的君子所以怎麼會辜負一個少女的心意。
直到現在吳憂愁還覺得肚子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喝盡最後一杯茶,正準備睡覺時門前傳來一陣腳步聲。
然後有人輕輕敲門。
吳憂愁打開門,就瞧見她。
她一身白衣勝雪烏黑的秀發並沒有束起隨風輕舞,一雙又大又亮的眼晴正盯著他。
我可以進來嗎,她淺笑問道。
請進。
吳憂愁以認出了她,那日美人居後院被楚靈兒丟給他的少女。
少女提著一個食盒漫步走到桌前,然後將食盒中的四色小炒和一壇酒放在桌上最後擺上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