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轎簾,慕容晴莞看向外麵,沒有想象中的張燈結彩,也沒有漫天飛揚的紅色,有的隻是冷清安靜的街道。
想必她是臻國有史以來第一個如此寒磣的皇後娘娘了吧!
放下喜帕,她輕歎了口氣,她並不在意婚禮是否隆重,她在乎的隻是那個男人是否還記得她,是否能在喜帕落下的時候認出她來。
“砰”地一聲傳來,那是皇宮的大門在她身後重重合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在這紅牆綠瓦之內,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究竟如何,是為了家族甘願淪為棋子,投身於紛亂的後宮爭鬥,還是為了心裏的那個他,舍棄所有,隻為與他相守一生?可是他會記得她嗎?他會稀罕她的感情嗎?
……
綴霞宮中仍是一片冷清,唯一不同的是主臥室中燃著許多印有龍鳳呈祥圖案的花燭,使得這個沉寂許久的宮殿稍稍有了些喜宴的氣氛。
慕容晴莞坐在床邊,頭蓋喜帕,凝神傾聽著外麵的動靜。
“小姐,都二更天了,為何皇上還不來?”身旁的碧瑤有些焦急的問道。
慕容晴莞握緊了掌心中的絹帕,剛要開口,卻聽到了外麵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心倏然抽緊,她屏住呼吸等待門開的那一刻。
立於臥室門外,蕭昶闕有片刻的猶豫,他是懼怕來這裏的,十年前,母後就是在這間屋子裏被人陷害的。
此刻,那個逼死母後的葉太後的外甥女,那個陷害舅舅的慕容睿的女兒就在裏麵,而更加諷刺的是她即將成為他的皇後,他的妻子,不,不是他的妻子,他絕不會讓慕容家的女兒成為他的妻子!
想到這裏,他大力的推開那扇熟悉的門,一眼便看到了那個頭蓋喜帕安靜坐於床上的女人。
想是那掩於喜帕之下的小臉必是一片嬌羞吧!
他心中冷笑,出口的話更是冰冷慎人,“這是你慕容家想要的,朕給了,從今往後你就隻是朕的皇後,絕對不會是朕的妻子!”
言罷,他便轉身欲走,然令他驚訝的卻是那個女人並未因他的話而慌亂無助,隻是頗為冷靜的站起身,福禮道:“臣妾會謹記皇上今日的吩咐,但請皇上也能將這最後的儀式行完,民間的習俗,新婦自行取下蓋頭是不吉利的事情,臣妾是一國之母,自是不想把黴運帶給整個國家。”
麵對她略帶挑釁的話語,他居然反常的沒有生氣,隻是忽抬手臂,淩厲的掌風襲過,那張紅豔的喜帕便輕飄飄落於地上,一張絕美的素顏赫然呈現在他眼前,對,是素顏,大婚之日,這個女人不僅未施粉黛,甚至是連鳳冠霞帔都未穿戴,一身火紅的普通嫁衣,三千青絲隻是簡單的綰起,鬢間僅斜插一通體雪白的六瓣梅花玉簪,卻是美的驚心動魄,美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