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宸宮的寢居內,蕭昶闕僵硬的坐於龍床之上,目光始終停留在門口的位置,手中握著一支精致的玉蘭金簪。
剛才發生的種種,讓他懊惱,卻又留戀不已,那嬌軟的身體,恬淡的體香,還有那張不施粉黛卻清美絕倫的小臉,無一不吸引著他。
她確實很美,那種美,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渾然天成,完全不需要任何的修飾。
如果她並非慕容睿的女兒,或許他會疼愛憐惜她,但是很可惜,豔花有毒,紅顏禍水,他絕不會為了采擷這朵嬌花,而放任自己沉淪在別人精心編織的陷阱中。
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看著那涓涓流出的血水,他方察覺,金簪早已深深的紮入他的掌心,不知不覺間,那個女人早已亂了他的心神。
門開了,他抬頭望向門口,沉聲問道:“可是回宮了?”
“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並未回綴霞宮,而是……皇上,您的手……”小路子趕忙奔至他身前,待看清他手上的傷口,正欲喚人傳召太醫之時,卻被他攔下,“用不著大驚小怪!皇後去了哪裏?”
小路子尋來寢居裏備著的醫藥箱,邊替他清理傷口,邊答道:“皇後娘娘一個人待在禦花園的假山裏,奴才想要勸她回綴霞宮,卻被幽竹攔下了,她說皇後娘娘不準任何人靠近她。”
假山?蕭昶闕心頭驀地一震,大冷的天,她不回寢宮,躲在那裏作甚?
霍然起身,他完全不顧小路子詫異的表情,徑直向寢居外走去,然還未出寢殿的門,便跟匆忙進來的小太監撞了個正著。
小太監立刻跪在地上請罪道:“奴才該死,皇上恕罪。”
“起來說話!”這一撞,倒也讓他清醒了不少,是自己趕那個女人走的,現在又去找她,算是個什麼事?
“回皇上,邊關連夜送來了八百裏加急。”
蕭昶闕的臉色倏然一僵,濃眉緊鎖,沉默的接過內侍遞過來的奏折,卻是越看臉色越差,最後直接將折子摔在了地上,厲聲道:“小路子,通知刑部,立刻捉拿顧瑀、顧皓父子二人,另外,傳召慕容亦瑄明日一早進宮麵聖!”
看來是自己對顧家太過仁慈,才會讓他們如此放肆,既然他二人不想如百姓般平凡的過一生,那麼他就給他們重新找個好去處!
……
慕容晴莞緩緩睜開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嵌花軟帳,她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裏。
掙紮著坐起身,頭微微有些痛,眼睛也很是酸澀,她不由的伸手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卻發現連手都是痛的,這才憶起昨日的種種,一抹苦澀湧上心頭,他終究是離她越來越遠了。
“娘娘,您醒了。”幽竹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小臉上滿是擔憂,“娘娘先把藥喝了吧,沈太醫說您鬱結於心,昨夜又吹了冷風,受了些風寒,若是不好好調理,會落下病根的。”
慕容晴莞並不言語,隻是接過她托盤上的藥碗一飲而盡,便兀自起身著衣。
幽竹呆愣的看著空了的藥碗,還有那未動的蜜餞,這碗藥,量下的很重,自是比平常的湯藥苦澀的多,沈太醫特意交代,要讓皇後娘娘食一些蜜餞,壓過苦澀,可娘娘喝的時候,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真的是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