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似是剛剛睡著,卻被一陣壓抑的抽泣聲驚醒,慕容晴莞緩緩睜開眼,正看到床邊跪著的丫頭微顫的雙肩。
她伸手輕拍了拍碧瑤垂著的小腦袋,故作惱怒的說:“怎麼?這一回來就擾人清夢呀!”
碧瑤猛地抬起頭,越發哭的傷心起來,“小姐,奴婢沒用,奴婢該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讓您去賞花。”
慕容晴莞滿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歎道:“是紅萼告訴你禦花園中紫薇開的正盛吧!”
碧瑤詫異的看著她,奇道:“小姐怎麼知道?”
慕容晴莞不答,指了指床邊的雕花圓凳,說:“坐吧!”一個成天埋首在廚房,一門心思想著改善她夥食的丫頭,如何知曉禦花園都栽了什麼花。
碧瑤乖乖的起身坐在床邊,眨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瞧著她,卻見慕容晴莞不再言語,隻是突然撩起她的衣袖,她躲閃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那滿胳膊的傷痕呈現出來。
慕容晴莞隻覺眼中驀地酸澀起來,頹然的放下她的衣袖,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床頭櫃上的白玉瓷瓶,憶起那是幽竹下午拿來的,說是大石國新貢的療傷靈藥。
素聞大石國以藥材卓著於世,想那定是好東西,伸手拿了過來塞於碧瑤手中,“拿去,弄得滿身是傷,讓人看著心焦!”言罷,也不給人拒絕的機會,她便側首趴向床內側。
碧瑤握著手中的瓷瓶,再也控製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這幾日,她在雜役房裏受盡了欺淩,那些人的目的無非是讓她去指控小姐蓄意謀害貴妃的龍胎罷了!
可小姐是她要一生守護的人,即使是失了自己的性命,她也不會去傷害小姐。
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個地獄般的雜役房,卻不曾想過,她還能回到小姐身邊。
知道是小姐求了皇上放她出來時,她迫不及待的來看小姐,可見到的卻是滿身傷痛的小姐。
是她沒用,進宮前,她答應過公子,會拚了命的護著小姐,可是她卻讓小姐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陷害。
聽到那越發傷心的哭泣聲,慕容晴莞不忍回頭,仍舊背對著她,故作冷漠的說:“哭什麼哭!是我對不住你,憑白連累了你受這等苦,放心,以後不會了!”
碧瑤又跪了下來,泣聲道:“不是的……夫人和小姐對奴婢有恩,奴婢為小姐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是奴婢沒用……”
慕容晴莞猛然轉身,不慎牽動了身上的傷,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強忍著那鑽心的痛楚,她不置信的問道:“你指的夫人是?”
碧瑤扭頭瞧了瞧門口,見外麵安靜無人,她強止住哭泣,徐徐說道:“小姐或許早已不記得奴婢了,可奴婢是永遠都不會忘記小姐和夫人的。”
慕容晴莞越發的疑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年奴婢的家鄉鬧饑荒,很多人都淪落為乞丐,就在一所破廟裏,那時,奴婢的母親病的快要死了,小姐和夫人剛巧來廟中避雨,夫人懂得雌黃之術,就替奴婢的母親施針診治。後來廟中來了一群乞丐,將你們的包袱和身上的錢財全部搶走,就在那種情況下,小姐你在臨走的時候,居然將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吉祥鎖給了奴婢,那時你隻有七歲,你說希望那個小小的鎖片可以為奴婢帶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