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為什麼不進去?”幽竹猶豫許久,終是忍耐不住的問道。
蕭昶闕搖了搖頭,笑的牽強而苦澀,“朕隻要知道她醒過來了就好。”再次看了眼屋裏相擁而泣的父女二人,他便沉默的轉身離去。
回到宣室殿,掃了眼堆積如山的奏折,蕭昶闕微歎了口氣,從其中抽出一本來看,卻始終靜不下心來,腦海中不時浮現出她蒼白的小臉。
那一晚,她躺在他懷裏,口中不住的吐著黑血,止都止不住,那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籠著著他,他好怕她就那麼離開他,他好怕這個世間再也沒有她的存在。
平生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這般無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死亡的邊緣垂死掙紮,而他卻無能為力。
藍慕楓,那一刻,他真的希望那個男人快點來帶她走,他不想再看到她痛苦掙紮的樣子,那隻會讓他比死還難受。
“皇上……”
秋水靈踏入宣室殿,看到的便是蹙眉沉思的蕭昶闕,本是不想打擾他的,可她心裏真的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向他問個清楚。
“想問什麼就問吧!”蕭昶闕輕揉了下眉心,垂眸看著攤在桌上的奏折。
“皇後她……是不是病的很嚴重?”秋水靈緊鎖著他滿是倦意的俊臉,晴莞整整昏迷了三天,這三天裏,他除了每日上朝批閱奏折之外,便是整宿的守在她的床邊,一步也不離開,可現在,她醒了,他卻又恢複了先前的冷漠。
她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很在乎晴莞,卻又要裝的如此的冷酷絕情,還有,晴莞居然是灝王爺的女兒,這個消息讓整個後宮都沸騰了。
她真的好為晴莞開心,這樣,那個陰狠狡詐的傅太尉便再也不能用罪臣之女這個借口一次又一次的逼迫皇上廢後了。
隻是,先前晴莞所說的孩子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想了幾日,還是沒能想明白,現下,即便可能惹怒眼前這個男人,她也想一並問個清楚。
“你有空了,多陪陪她,她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說這話的時候,蕭昶闕心裏出奇的平靜,是沒有多少日子了,很快她便可以離開這個牢籠,去過自由的生活了。
“難道……”不,秋水靈不可置信的搖頭,“不會的……她已經醒了,還和灝王爺父女相認了,這個世間又多了個人疼她,她怎麼可能……不,我不相信……”
蕭昶闕抬眸凝視著她瞬間慘白的小臉,沉聲道:“朕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朕留不住她,朕唯一能做的就是滿足她所有的心願,其中也包括……”
他稍頓了下,耳邊回響起那晚與她的對話。
“你讓沈慕白在韻貴人的藥裏做了什麼手腳?”
“隻是多加了一劑藥而已,皇上用不著那麼緊張,臣妾雖惡毒,倒也不至於去害她的孩子!”
“你果然是知道了。”
“是,臣妾知道了,不管皇上是出於怎樣的顧慮應允她隱瞞懷孕的事實,臣妾沒有興趣也沒有精力去理會,但臣妾決不允許傅家多出皇長子這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