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鎮定而坦然的神態,許多人都會認為他是被趕出帥府的奴仆。
卓藏鋒經過寧王身邊的侍衛,越過驃騎大將軍,從運行玄勁的的神射大將田千峰身邊走過,直接走到人群中。
所有的目光都望著他,不約而同讓開一條道路。
卓藏鋒就在這條道路中目不旁注而行,腳下已經磨破的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出嚓嚓的響聲。
他想著回到客棧該去買雙靴子,走這樣的路確實有些咯腳。
人們順著他的背影望去,都感到不可思議。
身份顯貴的寧王,威名赫赫的驃騎大將軍,他竟然視而不見!
是傻子?是瘋子?還是有極大的背景?
然而,再大的背景還能蓋過王爺與大將軍?
“這少年難道是邊關士卒?”
“我看是被趕出帥府的下人。”
“應該是瘋子,不認識寧王也應該認識大將軍,他竟然不去參拜,不是瘋子是什麼?”
“總之不大正常,若不是眼神透亮,看起來就是妖族少年。”
這些話卓藏鋒當然不可能沒有聽見,他隻是想趕快離開這裏,聽到他們對自己胡亂的猜測,隱隱感覺好笑。
今日來此求親的,大多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物,不可能沒有境界高深的修行者。
一位老者在卓藏鋒從他身邊走過時,神識貫注,現他毫無修為,臉上不由露出詫異的神情。
老者身邊的年輕公子看到這種情形,問道:“先生,怎麼回事?”
老者輕聲道:“他不是修行者。”
少年眼睛一亮,立刻拿出頻死者抓住稻草的勇氣,走出人群站在卓藏鋒身後大聲質問。
“難道這就是名花之主?”
他沒有誰,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指的是誰。
唯有卓藏鋒依舊不緊不慢走著,並不知道什麼“名花之主”的就是自己。
寧王與大將軍對視一眼,都選擇了沉默。
在這個時候,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既不能拿出威嚴否認,也不好意思承認,於是隻好沉默。
沉默就代表了默認。
“果然如此!”
人群就像炸開了鍋一般,出七嘴八舌的議論之聲。
這位大聲質問的少年正是盛唐國戶部尚書之子謝塵囂,在京都世子中,他也屬於有為青年。十二歲既進入盛唐國久負盛名的師學院學習,十六歲已然達到七品武夫之境;而他身邊故意隱藏身份的老者就是師學院副院長段去塵。
謝塵囂也是長安公子中唯一可與步登虹一較高下的人物,雖然目前修行境界低於對方,年齡卻差了一歲,誰能保證他不會一朝悟道,實力突飛猛進,趕上或者越步登虹?
他見過姚采薇,一見而不能忘,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引起美人注意,從而贏得芳心。
他當然不甘心,因為他並沒有出手,因為他身旁的先生以他的境界還不能破掉“九曲通幽”,對先生的論斷他不能否認,他明白自己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此時大門突然打開,然後名花有主。
他驟然陷入無比的頹喪中,然而此時他覺得又有了希望。這個大搖大擺的家夥並非修行者,一定不能破掉“九曲通幽”。那麼,我們沒有做到的事情,就讓他做到,起碼也可讓他出乖露醜。
“等等!”
他越過人群,站在卓藏鋒身後,朝著漸漸走遠的少年背影吼道。
卓藏鋒置若罔聞,他不認為在陌生的長安會有人叫他,但此時謝塵囂由於沒能攔住他,卻從後麵扳住了他的肩膀。
卓藏鋒隻好停下腳步,望著謝塵囂,淡淡問道:“你要做什麼?”
謝塵囂情急之下拉住對方,完全沒有顧及不遠處寧王與大將軍的威嚴,也忘記了自己煊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