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血,開始無止境地蔓延開來。一滴一滴,襯紅了她素白的衣裳。“或許,這就是結束吧。”難得一見的笑,浮上了女子蒼白的臉上。
承
她出生的日子,便是她母親的忌日。
母親用盡了全力,生下了她。卻來不及看她一眼,就去世了。
父親大怒,直指尚在繈褓的她,大斥:“不詳之物,不當留。”
父親貴為晉王,一生風流無數。對於她,甚於母親,卻沒有任何愛憐之情。最後,聽信了讒言,怕她真是不祥之物。將她關入後院,隻準在特殊日子出來。
那一年,她五歲。
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她也逐漸成長,步入豆蔻年華。也漸漸露出了母親那傾城的麵貌。在後院的日子自然枯煩,但她同時也繼承了母親那天性恬靜的性格。日子隨著她在後院種種花,下下棋中度過了。
偶爾望望高牆外,想象著牆外的盛唐景色。想象著牆外是否會有個男子與她私守終生。
那一年,她十六歲。
整整十一年的時間,她沒踏出後院半步,漸漸地,似乎府內的每一個人都忘了她的存在。直到父親的五十大壽,才被人們想起。
宴會當晚,她沒有任何婢女陪伴,一襲白衣及地,素麵朝天,沒有任何珠光寶氣,卻也掩蓋不了那傾城的樣貌。因為長年獨居在後院,她不識得任何一種社交禮儀,這種大場麵也第一次見。
可十一年的時間,也教會了她琴棋書畫。
她屈膝而坐,輕撫瑤琴。一曲過後,無一不拍案叫絕。紛紛祝賀父親,得此一才女。
十六年來,她第一次看見父親笑。她抿著嘴,微紅著臉。站在正堂中,一方麵是害羞,一方麵卻是因為不知該坐在哪裏。幾個姐妹因她搶去風頭,不去理會她。哥哥們也自顧自地去向在場的達官貴人獻殷勤。
她怔怔地站在中央,眼裏泛起淡淡霧氣,仿佛隻要被人一碰,便會如斷了線的珠子,肆無忌憚地流下。
“謝小姐,你可以坐到這裏來。”
忽然地,一聲輕喚,她猛地抬起頭。
高,瘦,青衣,白玉束發。
在以後的日子,她常想: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他。那,她的一生又將為誰人而改變?
“謝小姐?”
青衣男子又重複了一遍。同時,嘴上依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她,象是著了道似的,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堂中,依舊是一片喧嘩。可是,在她眼裏,似乎隻看到他一人罷了。
“謝小姐?”
“嗯….啊!”
待她走到離他不到一尺的地方,才猛然回過神來。羞紅著臉,急忙想逃開。
“謝小姐,何必如此拘束。我並無非分之想。”
“啊,公子多心了,羽兒並無此意,隻是…”
還未等她說完,父親突然興致大發,點名要她,唱歌助興。
她顰著眉走到堂中,朱齒輕啟:
風語吹花,拈指一笑,回首已千年
雨夜煩枯,輕解羅衫,心緒卻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