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的路,陳媒婆終於來到了雲家的別院,心裏還在嘟囔著,這有錢的人家,怎麼都喜歡在偏遠的地方弄個什麼別院的,一年也不見得住上一回,就不覺得浪費。
但是,這隻是有錢人家的事,她陳媒婆這半輩子雖然見慣了大宅院,可卻無緣做一回主人,自然隻能放在心裏去想了。
“秋舞姑娘今兒的氣色,看起來是好多了,連走路也有力氣了,不再那麼的弱柳扶風,讓我這個做媒人的看著都心疼啊!”來到秋舞所在的小院,剛打開大門,便見秋舞正在院子裏散步,便揚起笑臉來,討好著的說道。
“陳媒婆是每天都來報道一次,不知今兒又是介紹了哪家死了娘子的老爺,還是要納妾的貴公子啊!”秋舞語氣清淡的說著,並不見任何歡迎陳媒婆之意來。
縱然是她秋舞要從良,也要合了自己的心意才算,並不能讓任何人去左右了去。
不過,這個陳媒婆的敬業態度,到是也讓秋舞感到可敬。就算她的態度如何的不好,又如何的沒有誠意,可陳媒婆臉上的笑意卻不曾消失過,更是每天都給她帶來新的人選,供她去挑。
聽著秋舞並不熱衷的話,陳媒婆掩口輕笑了一聲,對秋舞說道:“今兒這人,可並非是鰥夫活著紈絝子弟,而是正經的過日子人家,而且是在衙門裏當差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陳媒婆有意的揀好聽的說,這是身為媒婆必備的本事,死的得能說成活的,而活的自然是要說成仙了。何況,陳媒婆說話也並非是謊言,隻是隱藏了一部分罷了。
然而,聽陳媒婆這麼說,秋舞並不覺得有何高興的,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便問道:“既然是好人家的男兒,為何卻不娶個好人家的女子,而要我這花街之中出身的低下女子呢?”
聽秋舞的問話,陳媒婆忙笑著拉住了秋舞的手,帶著秋舞坐了下來,嗓音洪亮的說道:“這人哪裏都好,就是家裏有位老母親,而他又極為孝順,很多人家的女子,都怕會伺候不好婆婆,而不敢下嫁。殊不知,他的這位母親,可是個硬朗的身子,什麼家務都能操持不說,更是親善的緊,隻是因早年喪夫,為了拉扯兒子成人,而整日的勞累,鮮少與人溝通,而不懂得該如何的笑,好像是個冷漠的女人似的。”
“聽陳媒婆這麼說,倒也算是好人家了,秋舞自認為是匹配不上呢!”秋舞說著,將手抽了回來,坐在了長椅上,並指著對麵的石凳,讓陳媒婆也坐下,她是真的不喜歡與陳媒婆靠的太近,那股子香水味熏的她頭疼。
“怎麼會呢!依我看,你們便是郎才女貌。而我也將你的過往都說給了那男子,可是半點都沒有隱瞞的。男子聽了之後,隻是說,過往不究,隻要以後能是個安心過日子的女子,且會對他的母親孝順,便是好女人了。”陳媒婆識相的沒有說出秋舞假懷孕的事情,否則怕是要被趕了出去的,又忙堆起笑臉的說道:“秋舞姑娘聽聽,人家這話說的多好啊!成親了,便是小兩口過日子了,自然也是要孝順公婆的。但是,過往的事情便也過去了,大家要看的是以後如何的生活嘛!陳媒婆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媒婆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選媳婦的主兒,若是我再年輕二十幾歲,定是要自動的嫁給這個男人,絕對不會給別的女子留下。”
聽陳媒婆這麼說,秋舞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些什麼,她不想要嫁給一個連謀麵都不曾的男人,那樣如何的托付終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