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禍害,禍害是不會生病的……”沐羽孩子氣的解釋,隻是惹得一陣咳嗽大有愈演愈烈的態勢,霧玄覺擔心地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不無緊張道,“羽兒,聽話,你這樣下去,非大兵一場不可,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淋了多少雨,如果知道玨朗這麼不珍惜你,那天我就應該把你追回來,我以為……他比我更適合你……”“他為什麼要陪著你死?”霧玄覺托著那翠綠又如淚般晶瑩的玉鐲,他雖不信,但又隱隱的不願將她的話當做戲言,“有誰要欺負你嗎?!”
“玨朗?朗啊……”沐羽開始覺得胸口悶悶的讓她不舒服,但是聽到“玨朗”,她還是很開心的抬起細嫩的皓腕,將玉鐲抬到霧玄覺的眼前,“你看,朗在這裏,我不想他陪著我一起死,我把他送到了他找不到我的地方……隻要我將玉鐲弄碎,他便真的再也回不來了,我……是應該要碎了這玉鐲的,可是我又真的忍不心,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你說,我是不是很麻煩又很沒有用……”沐羽張開小口,卻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咳嗽,她已是眼帶淚水,苦汪汪地讓霧玄覺心疼,他細心照顧沐羽躺下,靜靜地和衣躺在她的身邊,“羽兒,我們先睡一會兒,等天一亮,我就去找大夫來,你不可以再推脫……”
“不要……”沐羽一挨到溫暖的棉被,便再沒有脾性的將被子國的緊緊的,已經閉上了雙眼的她不知是不是已經進入了夢鄉,隻是在她感受都身邊更舒服的溫暖時,她斷然鬆開被子貼了過去,霧玄覺見沐羽這麼“主動,”微微一笑,將她整個攬在懷中,感覺她冰冷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不止,憂慮的褶皺又爬上他的眉間,他更緊的抱住沐羽,一心想用自己的體溫去除卻她身體裏所有躁動的寒氣,耳邊是她如軟玉般綿綿的夢囈,他突然覺得這場景他曾在夢中清晰的遇見,用唇一一描摹過那讓人驚豔的五官,他久久地停留在那如櫻的紅唇……我知道,想要給你的幸福,不是隻要愛你就夠了,恐怕,還是遠遠不夠……如果早知道今日的我們會走到這樣的境地,當初的我就不該癡癡的等待你對我打開心扉,而我們的路,越走越是隻能相望。
看來,我不得不承認,夜空的確比我還要懂你,他說,你不同,我便問如何地不同,他隻笑,我當時微怒,因為即便是兄弟,我也不想讓別的男人看見你的好,可是你偏偏就是藏也藏不住的美好,你被他搶走,隻有夜空夜夜陪我對酌,他說著,我聽著,他是個忠心的兄弟,如果有來生,我願再與他相識;可是,可是你呢,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讓我不舍又不甘,這世上,怕是沒有人再能對你狠下心,你是所有人的寵兒,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真正能夠跟上你的步伐,更不要說將你的所有占有,這一點我深信不疑,玨朗不行,古璟信不行,慕容紹華更加不行,而我……亦是陷入其中了才知覆水難收……你在想什麼,你在擔心什麼,你在苦惱什麼?我好想統統接手,可是越是接近越是難接近。清朗的夜空中,盈月成殘,卻也終於掙脫烏雲,重傲碧霄。
莫琪龍沉著臉,蹲在粗壯的樹枝上,濃密的枝椏掩不去他眼中的怒火,身側錢升謙,青竹,錦書各自遮蔽躲在軍營外的野樹林之中。
莫琪龍默然的搖頭,沒有答話,倒是錢升謙不滿的抱怨著,“你家皇妃哪會有危險?!我看那個霧玄覺拿她當寶貝都還嫌不夠!”
“青竹,你切莫急躁,羽兒目前還沒有危險,”莫琪龍低聲告誡道,“現在霧玄覺那裏重兵把守,若我們這樣貿貿然衝進去,能不能帶著羽兒全身而退還是個問題!”
青竹訝然,倒是莫琪龍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錢升謙,那眼神中頗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錢升謙倒是毫不謙虛的回他得意一笑,莫琪龍微微頷首,眼角瞟過離得最遠的錦書,卻也還是一眼便看穿了此時她的心猿意馬,隻是他並未作多想。幾人間相對再無話,隻聽得仍帶著濕意的夜風拍打過枝椏,吹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