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真就是想借你的力量回家而已。現在你也吃飽了,要是想走這屋子根本也關不住你,外邊也沒人看守,楚子晏看來也沒有要關著你的意思。”
“我不走!”夜十撕了一塊雞腿肉嚼著,“我這一走豈不成了畏罪潛逃?”
“你不走也不用呆在這小屋裏,不過你骨氣不讓你出來的話就好好呆著吧,本大爺我就先走了。”
明月學他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夜十連忙要追,但被鎖著呢,臉試圖從門縫之間擠出去,不過臉還不夠小,所以隻是從門縫裏伸出一隻手大喊道:“晚上要記得給我帶吃的!”
從門縫看見明月擺了擺手。
連忙有補了一句:“誒記得帶酒,換一種,這酒不怎麼地。”
明月又既然不是被人下毒,那就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
她抄手看了一下自己,然後覺得自己這一身衣裳是該換了,昨天她一直昏睡基本沒洗臉沒洗澡就到了現在,如今在太陽下站了一個下午,感覺挺黏糊。
見到小祿就問:“小祿,能不能幫我……”誒,不對,現在她跟楚子晏同房,也不能會房裏洗澡啊,“我是說,我想洗個澡,但我家主子在屋裏休息,不知有哪個地方方便端熱水讓我洗洗的。”
小祿想了許久,覺得明月跟著那位先生見了都立刻下跪的人,必然也是個小主子,而且昨天還剛中毒了是該好好招待的吧?
“嗯……”不過他還是遲疑了一陣。
“怎麼?是沒有熱水還是?”
小祿連忙說:“熱水現在倒是有現成的,後院有個供暖水的爐子,不過平時都是二小姐染布時會用的,小的們就很少會進去。”
明月想起了那錦繡莊的掌櫃說過,雲彩錦的高明之處除了精細的織繡技術之外,更因為染色清新特別脫穎而出。
立刻就說道:“我就進去借個地方洗澡,要是不方便,就麻煩你再給我燒一鍋水吧。”唉,所以說,這年代不方麵的還有洗澡啊。
“倒沒不方便……”小祿下定決心說,“二小姐這時候在織繡坊工作,小公子你去用的話,應該沒事的。”
“那便多謝了。”
“不謝。”小祿又指了一個方向,然後說,“水你拔開塞子就行。”
趙明月再次道謝,回東廂房拿換洗的衣服,室內很安靜,顯然楚子晏昨晚是被她累著了,現在睡得很沉。
明月望了他一會兒,難得不怎麼咳嗽睡得安穩,於是輕手輕腳拿了衣服就出了門,往方才小祿所指的後院而去。
去那後院要經過那天她偷聽李慕白與宋雲彩巫山雲雨的房間,走進這個院子,明月停下了腳步仔細瞧了瞧,陽光照耀的藤架之下,幹幹淨淨沒有蜘蛛網,這才舉步穿過。
從那間屋子一旁的回廊繞過去,又進了一個垂花門,裏邊居然別有洞天。
這院子已經是靠近了山腳,外頭的大樹還伸展到了園中。
抄手回廊抱著的是一個四方的院子,院子裏拉著橫杆,上邊掛著一條一條的絲綢,紅色、粉色、藍色各種眼的綢緞垂掛飄動,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還能聞到一股清香的味道。
這應該是雲彩錦上的香氣吧?
難怪小祿會猶豫,這裏放著的是上好的絲綢還有宋雲彩的家底,不過,這種染色的本領她可沒聰明到看見綢緞都能偷學了去的。
飄飄蕩蕩的絲綢形成了彩色迷宮的錯覺,明月走過了藍的,麵前垂下紅的,交錯之間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忽而,看到半透明的絲綢後邊有影子晃過,等她撥開後邊又什麼都沒有。
剛才那影子是樹枝的?
但這個時間豔陽高照,影子的方位在腳下,樹枝的影子怎麼會晃過垂掛的綢緞上?四周空空如也,大概是綢緞飄起來,樹枝所投下的影子吧。
明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前方的屋舍吸引了過去。
那邊有水聲,估計那就是小祿所說的暖水房。
趙明月沒多想,一把推開了門進去。
整個房間煙霧繚繞,讓裏邊的擺設也模糊起來。屋子裏依舊有綢緞垂掛,水聲是從裏邊傳來的。明月掀開綢緞簾子進去。
這一進去不打緊,但裏邊有人驚愕地叫了一聲:“誰?”
有人?!
而且聲音還是個姑娘?!
姑娘懷中抱著紅色的絲綢,露出濕漉漉的白嫩嫩的肩膀,明月是很意外裏邊有人,不過還好是個女的……
啊?是個女的啊!
明月才當頭棒喝想起自己現在是個男的,連忙說了兩句:“對不住,我不知道裏邊有人。”
說完已經從屋裏跑出來,跑得匆忙衝出門口臉上還掛著從屋裏順帶衝出來的絲綢,隔著紅色的絲綢看著室外耀眼的陽光,明月呆呆地拉下臉上的綢緞。
小祿啊,你不是說你家二小姐現在在織繡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