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沒動,隻是覺得他越過她時風特別冷,刮得人眼睛疼,她吸了吸鼻子咬了咬唇,然後無奈笑了。
從沒想過,與楚子晏重逢會是這樣的場景。
真TM傷感情。
偏頭再看那修長的背影,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除非她再去求再去討好與解釋,他才會給她一個好臉色吧?
而她居然腳下還真有了動作,有些著急地朝他走了兩步,隨後停下來,看他頭也不回的身影心裏更是難受。
可是,不追了……
我不追你了楚子晏,所以你可以不用這麼絕情。
明月咬牙轉身走上山,站在了方才她等雪狐的地方。
他不稀罕她,她還更不稀罕他呢……
隻是心裏的難過持續攀升,忍了好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
明月愕然。
風雪之中,楚子晏又站在了剛才他站著的地方,冷著臉仰視著她。
“你到底……還要讓我等多久?”他的聲音格外低沉,像是壓抑著什麼。
趙明月眼眶忽而一熱,淚水瞬間決堤。
“楚子晏,你就是個混蛋!”飛奔而下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
楚子晏低頭看著她好一會兒,抬手反抱了她。
風雪太大,懷抱太冷清,所以雙臂漸漸圈得更緊,輕貼著她冰涼的耳朵摩斯許久,終於低聲承認:“我很想你。”
明月很少哭。
在殘暴的鬼麵麵前,在慘絕人寰的阿鼻道她都不哭,可不知為什麼在楚子晏麵前,眼淚淺得輕輕一吹就能盈眶。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明月用手偷偷抹掉了眼淚。
她還是不要在他麵前哭的比較好,會顯得自己很不可靠。從他懷裏站了出來,看著他清俊的麵容,她笑出白白的牙,重新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的目光靜靜落在她臉上,一寸一寸仔細看,好一會兒低聲反問:“你說呢?”
三年前的她從這兒離開,然後杳無音訊。三年前的今天是她與他相處的最後一日,或許他把明天當成了她的忌日,如同空音雪將今日當成白漓的忌日。
頓時深感歉疚:“我知道錯了。”
睫毛沾了眼淚,被風雪一吹結出一層的白霜,楚子晏抬手用指背輕輕撥過。明月下意識地眨眼,睫毛呼扇劃過他冰涼的手指。
楚子晏手停了一會兒,放下,再次將她抱入懷中。
“跟我回去。”
她一向拒絕不了他,明月點頭,又搖頭。楚子晏臉色清冷:“你不跟我走?”
“不是,我要在這兒等一下空音雪。”
“空音雪?”
“嗯,上次雪鹿山神封在我身上的雪狐……”
“殿下!”明月話音未落,被由近而遠的呼喚聲打斷。
“殿下!”蒙律從山下走了上來,“這麼大的風雪,怎麼可能聽見鈴鐺聲……呢……”
蒙律頓時變成一個木頭樁子,傻眼看著主子正抱著……一個人?!看不見那人是誰,但主子會抱住的……不可能真的是趙明月吧?
他站了好一會兒有大步走上來。
楚子晏偏過頭看向他,手卻依舊輕輕扣著明月的頭,將她埋在自己懷中,似乎還不想讓蒙律來分享這種重逢的喜悅。
趙明月半邊臉埋在他肩窩,側著臉看向蒙律,嘴角都是笑意。
那一雙眼睛!
蒙律驚愕長大了嘴,然後大步跨上來,粗著嗓子叫了一聲:“明月?!”
楚子晏目光一沉,看著明月從他身前鑽了出去跟蒙律一陣熱絡,臉色越發不怎麼好看。
大塊頭蒙律跟明月一陣熱絡之後,說:“方才殿下說聽到鈴鐺聲,我還說不可能,看來你腳上的聲音隻有殿下能聽見。”
蒙律說著慢慢就停了嘴。楚子晏此刻站在高一些的地方垂眸斜睨著他。即便隔著雪也能感受到那一股不悅的眼神。他左右看了看,不著痕跡將自己的手從趙明月的手臂上放了下來。
幹幹一笑,恭敬行禮:“山上太冷,殿下還是下山吧。”
楚子晏不出聲看向明月。
蒙律又說:“明月也一起下山。”
“你們先下山,我在等人。”
“等人?你還有朋友也在?”
“嗯。”明月抬頭對楚子晏說,“殿下先與蒙律下山,這山上是太冷了。”
“我跟你等。”
“不用,我等到人就下山與你彙合。”
楚子晏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雙手合攏一下鬥篷,轉身麵相幻雪神山,顯然他是非要跟明月等不可。
明月嘴角微微抽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還是老樣子,但卻讓她覺得親切。
蒙律給明月使眼色,趙明月搖頭小聲說:“我說他也不聽。”
“嘖?”蒙律繼續讓明月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