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明月離開了榮慶堂,沿著暢春園走回書院,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回到書院自己的房間又見亮著燈,楚子晏坐在她房中等候多時。
楚子晏問:“去了哪兒?”
“去……洗澡了。”
知道她去了榮慶堂,他也沒揭穿她,隻是放下手中的書對她說:“過來。”
她走過了去,在坐榻上矮桌另一旁坐下:“你怎麼還不睡?”
楚子晏拿起桌上一個瓷瓶,打開,裏邊有綠色的藥膏,他用棉簽沾了藥膏對她示意。
明月把臉湊了過去。
楚子晏的棉簽到了她嘴邊停下來:“傻笑什麼,這樣如何上藥?”
明月合上嘴。
楚子晏一手托著她下巴,另一隻手輕輕上藥,她倒是會體貼女孩子,自己的傷卻不管不顧。
“本來就挺醜,被打成這樣就更醜了。”
“我哪醜?”她抗議。
楚子晏隻能把棉簽拿開,等她抗議完才重新塗抹,看他仔細的模樣她心裏又美滋滋起來。
她眉梢都是笑意,他心裏也柔軟起來。
明月真希望,以後的日子也都這麼太平。
接下來的幾天確實人畜平安,十分太平。
沒幾天就到新年了,金陵開始洋溢氣年的味道。
臘月二十三,俗稱小年,這日灶王爺上天的日子。
臘月十二四,彈塵掃房子,整個晏王府乃至整個金陵每家每戶都在大掃除。
臘月五十五,推磨做豆腐。
臘月二十六,殺豬割年肉。
臘月二十七,宰年雞,趕大集,辦年貨的時候。
臘月二十八,打糕蒸饃貼花。有的家以桃花掛在門前屋後,有的用紅紙貼上,避邪祟。
臘月二十九,上墳請祖上大供,這日楚子晏跟隨楚皇帝去了先祖皇陵祭拜。
在現代雖然也聽聞這樣的習俗,但並沒有像這裏的人貫徹得如此徹底。
而就在這短短時間內,夜十也把房子修整得差不多,還有模有樣的貼上窗花掛上紅燈籠。當然這種速成的修整還得靠銀兩推波助瀾。
好在這房子一改之前的陰森荒涼,變成了真正的豪宅。
季澤希也還在金陵住著,傅若水知道季澤希那晚揍了明月,第二天就把他罵了一通還要趕他走。好在明月與夜十勸阻,但她便以此為借口,怎麼的也不肯回嶽山。
她不回去,季澤希當然也不回去,於是,這“夜宅”又多了一個住客。
其實嶽山派在金陵原本就有一個小據點,對傅若水的行蹤也是了如指掌,否則季澤希怎麼能一下就找到了他們的新房地址?
於是來夜宅竄門的人還不少,這宅院也顯得有了人氣,今日又有嶽山派的弟子竄門,不過夜十留下季澤希他們在家帶著明月溜出來玩。傅若水覺得跟師兄弟在一起尷尬也跟著跑出來。
臘月二十九,街上熱鬧非凡,金陵長街、東南西北街市人來人往,布莊的生意也格外好賣,大人小孩都會在過年置辦一套新衣裳過年。
明月三人路過賣胭脂水粉的攤兒,傅若水立刻停下來,明月跟著她挑東西。
兩人眼光頗為一樣,同時拿了一個珠花,珠花是白花與粉蝶的形狀。
“明月要買這個?”看明月還挺喜歡的,傅若水有些差異,“難不成……你要送給哪家姑娘?”
其實是她自己覺得挺好看,可現在她也戴不上:“嗯,確實是要送給姑娘的。”
傅若水臉色一變,胸口發悶:“你,你當真有喜歡的人了?”
她確實是有喜歡的人了,明月看向她笑而不語的默認,讓傅若水心裏更是難受。
“你該不會是喜歡……倪往姑娘吧?”
明月身邊最漂亮的女子就是倪往,之前明月待倪往也挺好。
明月沒回答。
攤販將珠花簪子裝在盒子裏遞過來說:“公子眼光真好,這簪子送給心儀的姑娘最是好不過,上邊的珠花可是宮裏娘娘喜歡的樣式。”
“是吧,我覺得也好看。”明月給了錢接過了盒子。
傅若水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趙明月你……”
“好啦,不就一個簪子嘛,看你急成這樣,喏,送你。”明月大方將盒子遞給她,“新年禮物。”
傅若水跌入穀底的心又迅速飛到雲端,很是受寵若驚:“你,你要送的人是我?”
“不送你還能送誰?”而且她至於奪她所愛送給別人嗎?
傅若水心情被明月攪動得忽上忽下:“趙明月,你也學夜十會欺負人了!”
她哪有欺負她啊?
明月好笑道:“逗你玩呢,不然再給你買個胭脂好了?你喜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