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明月見楚子晏一路都沒什麼精神,扶著他坐到椅子上搓了搓她的手臂:“殿下累了吧?”
“不累,明月很累吧?”
明月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她身上都是深紅的血跡,是傅若水的。想到傅若水心口驟然一陣緊縮,她對楚子晏笑了笑:“我沒事,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
“明月歇息,我去吧。”
“你會嗎?”明月脫口反問。
楚子晏微微一愣,無奈道:“看來我是真的什麼都幫不上明月。”
“你平安健康地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幫助。”
這屋裏什麼吃的都沒,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況她還不巧。
“屋裏沒吃的,我出去找找。”
最後是明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湖裏叉到兩條魚解決了晚飯問題。
晚上的桃花林更是死寂,這個世界仿佛隻有她跟楚子晏存在,但隻是仿佛,明月能察覺到風凜苑一直坐在某株桃樹上看著他們。
如今楚子晏身邊現在隻有她,她必須保護好他。
明月脫下外衣還能聞到血腥的味道,傅若水的血的味道……
屋裏隻點著一盞微弱的油燈,楚子晏看她在燈下凝視那件血衣不由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明月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
“明月。”
“……嗯?”明月放下衣服走到床邊坐下來,“你睡吧,好在這房裏還有被褥可用,你將就將就,我會再想辦法出去的。”
平時言辭總讓明月無言以對的楚子晏此時卻不知該說什麼,伸手握住了明月的手:“明月,我……”
他欲言又止。明月湊近了一些:“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楚子晏目光黯淡,嘴巴又張了張最後隻剩伸手,抱住了明月的脖子將她扣入懷中,喉間發出微微歎息。
“明月也睡吧。”
“我不困,你睡。”
作勢要起來,他抱著不放:“我知明月擔心風凜苑,可他如果真要對我們做這些什麼就不會隻是監視那麼簡單。”
明月想了想,也掀起了被子的一角睡了進去。
楚子晏將她拉入懷中抱住。
他嫌少這樣主動,今晚卻一直抱著她不肯鬆手。
“殿下今天有些反常。”
“……嗯。”
她從他懷裏抬起頭來:“別太擔心,既然有辦法進來,就必然有辦法出去。”
她眼睛在昏暗之中也有一層亮光,讓人不敢正視:“我不擔心出不去,明月在就足夠了。”
明月此時才釋懷笑了:“殿下知道我有多慶幸沒讓你一個人來這個地方嗎?”
楚子晏臉頰貼著她的額頭:“明月可知我看你兵解的時候有多……恐慌嗎?多少人兵解的結果都是魂飛魄散啊趙明月。”
“當時我什麼都不想,隻知道絕對不能讓人從我眼皮底下將你帶走,誰也不能,若護不了你,我寧願跟你一起魂飛魄散。”
話音未落楚子晏的手臂又是一緊。
心房的顫抖讓他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吻重重地落在她的發上,而他能做的也就是隻是如此。
一夜無事。
次日,明月繼續尋找出口。
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又聽到迎親奏樂的聲音。
迎頭的依舊是郎天平帶著他的親隨,八抬大轎在桃花林裏上下左右的顛簸,一身紅衣的新娘幾乎沒顛出轎子,而新娘就是昨天的風凜苑。
郎天平回頭大笑著問:“風凜苑,你狼爺的八抬大轎顛得你可還滿意?”
“哼。”轎子內傳來一聲不屑的輕哼。
新郎策馬回頭來到轎子邊:“可沒把你小卵蛋給顛碎了吧?啊?哈哈哈哈……”
轎子窗簾打開,紅衣黑發的美男趴到窗口眉目風情:“盡管顛,我身上到處都結實,倒是郎天平,隻怕你還沒走出桃花林,我家燕郎可要來搶親了,我說過,誰贏誰才能真正娶走我風凜苑。”
然後燕青陽來搶親,打了一個小時被郎天平一個斧頭看成兩半。
風凜苑說:“一點新意都沒有。”
隨後他還是把郎天平給殺了,不過這次殺人的過程沒有昨天那麼繁複,而是一下把所有人的腦袋都砍掉。
“今日我心情不佳,就給你們一個痛快。”
十幾個腦袋同時落地,地上又是屍骸遍地。
這重複的畫麵著實詭異,明月與楚子晏不動聲色,耐心地繼續觀察,幾天下來,每天都是重複這樣的事。
楚子晏說:“除了風凜苑,其他的人言行舉止幾乎都一模一樣的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