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跡是趙明月的沒錯,這突如其來的信息卻讓楚子晏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好一會兒之後忽而輕笑出聲。
“你是在笑?”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樓煙嵐盯著他看,“我說著這麼一件嚴肅的事,向來不苟言笑的人居然笑出聲?”
樓煙嵐的注意力不時放在楚子晏身上,她看到他是盯著手心笑的:“手心裏藏了什麼東西,居然看得這麼開心?”
“他看著手心笑?”妹妹這麼說樓煙邏更覺得異常,過來搶著要看他手心。
楚子晏手指撥動了幾下,手就被樓煙邏強製撥開,他不語任由他翻看。手心的字已經被抹去,殘留的冰涼之感讓他依舊覺得滿心歡喜。
樓煙邏什麼都看不到,也不想繼續之前的話題,抵著楚子晏麵前的桌子雙手環胸問:“最近看你春風滿麵,該不會是動了真心吧?”
楚子晏持起桌上的酒杯,小喝口:“是覺得挺有意思,所以在我厭倦之前,你們暫且別動他。”
居然說有意思?樓煙嵐咕噥:“誰動他……”
“你該知道我說什麼。”楚子晏目光直視樓煙嵐。
“哥,你看他!”
“行了小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性子……他連你都不喜歡還能喜歡別人?”樓煙邏話裏有幾層意思,楚子晏是聽明白了幾分,但樓煙嵐沒聽懂。
“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個丫頭,趕緊回去睡覺,我們男人在談正事呢。”樓煙邏不悅瞪了妹妹一眼。
楚子晏將杯中的酒飲盡也打算離席:“時候也不早,就按原計劃行事吧。”
“原計劃……”樓煙邏持起酒瓶慢悠悠將他的酒杯續滿,再將自己的酒杯也倒滿,“沒有太陰靈犀勝算會是多大?我們現在可隻有兩個人。”
隻有兩個人……
楚子晏擰起眉頭又坐了回去,沉默須臾反問:“難道隻有兩個人咱們就不幹了?已經沒得選擇。”
樓煙邏咒罵一聲:“此仇不報天地難容!”
端起酒杯。
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樓煙邏抹了一下嘴唇感慨萬千:“真想念一起喝酒的日子,長河落日,對酒當歌,好不自在啊。”
楚子晏眼中流露一抹落寞,扯起嘴角笑了笑:“不知怎麼的最近還會夢見,他一點都沒變,喜歡光腳在草地上走,喜歡夜晚坐在屋頂,白天喜歡坐在樹梢,身邊總有無數的飛禽走獸,可他一點都不嫌煩笑得像個傻瓜……”
兩人說道此處,忽而有了有了一種同樣的傷懷,誰都沒再說話悶頭喝酒,一杯接著一杯。
許久之後,楚子晏又悠悠說著:“我試圖用他的方式活著,原來這個模樣是會被人喜歡的,有時候忽而嫉妒他。”
是,他真的有點嫉妒,可他嫉妒的那個人,卻用不能再回來。
樓煙邏看著他不說話,楚子晏自嘲一笑這次終於離席:“散了吧。”
兩人有一樣的傷疤固然好,可以同病相憐,可也不好,總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自己不能結痂的傷口還在淌著血。
喝了不少酒,可楚子晏躺在床上睡不著,他嫌少這樣的多愁善感。
突然很想趙明月,真想此刻抱一抱她。
原來懷抱有時候具備這樣的力量。
楚子晏抬手看著手心……
正在此時,手心又是一片冰涼,慢慢浮現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