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夕晝轉回身,果然見陵光神君正朝自己走過來,目光微微一動,站在原地等她走上來。
趙明月走到他身邊,依舊對他溫文行了一個禮:“鬼王。”
後夕晝心裏歎了口氣,沒跟她一般見識,背起手走了起來。明月與他並肩同行,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後夕晝又瞧過來。
“早上來找我有何事?”
“沒事就不能去找你了?”
“……”這語氣,可不像一絲不苟的陵光神君,所以他斜睨過來。
“噢,對,沒事最好不找,不然一早還壞了鬼王的興致。”明月說到這兒,也瞟一眼過去,看他擰起眉頭她嘴角一彎,“在下說得對吧?”
對什麼對?
他還真能留鸞凰跟他過夜不成?
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他心裏可還能容得下其他人?
不管是一萬年前那個苦苦追著他的後,還是曾經那個不斷試探她反而自己無法自拔的楚子晏,不管時間過得多久,隻對一個人動心的感覺,此刻有點淪陷的感覺。
此刻身為陵光神君的明月,可知他彷徨?
昨夜在城樓上看煙火,他想到的是趙明月十四歲生日那年,他帶她進楚皇宮,跟她一起看煙火的畫麵,想到兩人在煙火之下無憂慮的奔跑,忍不住都在微笑。
還是昔非今比。
他隻看著她不說話,明月繼續調侃:“看來,在下如今還是打擾了鬼王的興致?那……我走了。”
說著就要從他身邊走掉。
後夕晝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臂,大手隔著衣袖滑下來到她的手腕,見明月沒有拒絕,手再往下到她的手……
明月卻突然收回自己的手。
後夕晝的手驟然握空,方才那屏息的喜悅,瞬間又跌回低穀,喉頭上下一動,這次他沒有說什麼,隻是放下了落空的手。
明月低聲說了一句:“小心鸞凰,她很可能是犀嵐。”
後夕晝微微一愣,隨後無奈地扯了一個嘴角。
轉過身,看見羽靈衛統領衛齒領著黃天化遠遠而來。
羽靈衛屬於羅刹鬼的種類。衛齒屬於他們之中長得比較人類化的,隻是耳朵尖,麵色青灰,嘴唇發紫,身後一雙紫色的羽翼張開著,離地一尺地飄動。
高頭大馬的黃天化大步跟在他的身後,背上背著兩個大錘,麵色凶悍。
後夕晝哼了一聲:“本王何須小心她?”
他這是在說氣話?明月不解看過來。後夕晝繼續道:“至少,她的心思本王不用猜,閣下盡管回天庭做閣下的陵光神君便好,反正你情絲已斷,本王就算對你百般討好,又能如何?”
明月:“……”
“天道對你而言比什麼都重要,你堅信神鬼殊途,以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好,那本王信了便是,本王信你說的非塵世之人,不貪塵世緣之緣,你我相遇不過凡塵一夢。”
後夕晝麵色如霜,言辭冰冷,似乎是絕望透頂,所以言辭冷然決絕:“既然是夢,如今也是該醒的時候,陵光神君,你我就此恩斷義絕。”
明月嘴唇動了動,都來不及消化他字裏行間的意思,但這些文字已經如一顆顆石頭砸在她心上。
衛齒已經領著黃天化來到了花架下:“王,神君。”
黃天化對鬼王行了一個禮,轉而對趙明月行禮說道:“神君,天帝派屬下前來憑神君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