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輝宮。
犀照最近一直以喪妹之痛,深居紫輝宮內。
後夕晝偶爾來探訪,但也隻比以前頻率多了那麼一點而已,其他作風還是跟以前一樣。
不過,犀嵐下葬那日,兩人在紫輝宮喝酒,兩人說起了灼華還在的時候,犀嵐還在的時候,四人那種天南地北的生活。
回憶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再說到如今的九曲黃泉。
犀照痛哭流涕,後夕晝沉默了許久之後忽而跟他說:“大哥,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然後,他突然告訴他:“以前你問我身上為何有太陰敕,那並非化鬼時的模樣,而是陵光神君在我身上下了‘太陰敕’神術。”
這個,從鸞凰的記憶犀照大概是知道的,所以,後夕晝如今跟他說的是大實話,他很確定。
而且,更加讓他意外的是,後夕晝那晚還跟他說:“你可知為何她會在我身上下太陰敕?”
後夕晝忽而扯開黑色的衣服,露出胸膛上如同麒麟的印記。
犀照猜測過,他身上可能是有禦天的殘魂,所以陵光神君才會在他身上設下太陰敕,而且還將自己千年的修為全都渡給了後夕晝。
但那也僅僅隻是猜測,之後他讓鸞凰問過陵光神君為何這麼做,陵光神君隻是回答,為了控製鬼王。
可後夕晝那晚親口跟他說:“我身體封著禦天的殘魂,因為重鑄陵光神君的神格,我將曾經她封在我體內的靈犀之力全都輸出去了,所以,我體內的禦天印記輕易就會顯露出來。”
犀照很想問,他為何突然告訴他這件事情,但從兩人的關係來說,他說這些似乎理所當然,隻是他們太久沒有交心。
所以他換了一種說法:“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與我說起?”
如此問就顯得重視而擔心。
後夕晝說:“我也是與陵光神君準備成親那日才知道,之前一直擔心,這件事若是說出來,不光是我,就連她也會受到牽連,所以與誰也不說。”
那如今是……
犀照沒有問。
後夕晝自己灌了一口酒:“那天鸞凰突然說了一句,自從陵光神君出現,九曲黃泉界的人就一個一個消失,下一個會不會就是魔君,然後就是我後夕晝。”
“所以……”
“所以,我在想,陵光神君會不會是為了……為了抹去他曾犯下的錯,所以要除掉我?”
“不能吧?”後夕晝的這句話是讓犀照懷疑的,“以陵光神君對你的感情應該不至於會如此……”
“她還有什麼不敢!”後夕晝忽而很憤怒,“她連情絲都斬斷了,她連曾經為她出生入死的桃花妖都不願意救,犀嵐如今……”
後夕晝話說到此,狠狠灌了自己幾口烈酒,沒再說話。
聽鸞凰說,後夕晝一直對陵光神君對風凜苑見死不救的事情耿耿於懷,但還是前去與陵光神君示好,都被一一拒絕,趙明月對他無動於衷。
後夕晝因此沮喪了許久,據說最近還因此,對趙明月產生了恨意,似乎是有報複她的意思。
都說男人的嫉妒可以傾國,這男人一旦由愛生恨,那也是可以傾國的。
何況後夕晝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癡情種。
這不,今日諸緒再來報。
諸緒今日再來報。
“魔君,據說鬼王昨夜將陵光神君從寢宮趕了出來,而且之前吵得很凶。”
“噢?”魔君犀照把玩著手中的玉珠,卻一語不發。
諸緒說道:“鬼王當真要與陵光神君鬧翻?”
“按以前他那死心眼,這種可能並不大。”犀照十分謹慎,隻是他不明白,如果後夕晝是演的這一出,那是演給他看的嗎?
難道他看出了什麼端倪?
犀照又問了一句:“那他最近對鸞凰的態度如何?”
“沒什麼變化,依舊如同以前一樣。”
那應該不是犀嵐露出什麼馬腳讓他發現才對,難道還真的是因愛生恨,要跟陵光神君對著幹?所以,連景天的事情都撒手不管了。
諸緒看主人的神色,說道:“魔君如今已經確定,鬼王身上確實有禦天的魂魄,既然如此,為何不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如此一來豈不是就能製住陵光神君?”
犀照看向諸緒扯起嘴角笑了一聲:“這鬼王才將消息告知與本君,消息就立刻傳出去,這豈不是不打自招?何況……”
犀照繼續把玩手中上等玉製成的手串。
“在事情還沒有把握之前,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弄不好可是會引火自焚的。”
也對,後夕晝身上的禦天魂魄如今隻是口傳,並沒有任何動靜,萬一將此消息傳出,他沒被查到,魔君身上的東西要被查出來,可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可仔細想一想,諸緒還是有些不明白:“屬下還是想不明白,鬼王為何要將此事對魔君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