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從東海回來,將太真交給了碧霄元君,將人放在床上之後,對碧霄元君說道:“如今需要如何做,你說。”
他是與陵光神君一道去的,今日卻隻有他一人回來,碧霄元君詢問:“陵光神君沒與鬼王一起回來。”
“死了。”鬼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死了?!是被鬼王殺了?比起之前禦天這人似乎不大一樣了,身上輻射出的陰寒之氣比起禦天的殘暴跟陰冷。
“你殺了她?”
“算是吧。”
“算是?”碧霄元君對他的措辭不大滿意,“你若殺他,天帝立刻回派兵下來,難道鬼王此刻要興兵?”
這句話讓鬼王沉默了一陣,隨即沉聲說:“你隻管複活太真,其他用不著你管。”
說完他略微煩躁地走出這間屋子,看到門外怔忪的白羽,他不悅橫眉:“為何如此看本王?”
“鬼王當真殺了陵光神君?”
再次被問起,鬼王的心情顯然更加惡劣:“怎麼?他難道不該死?”
白羽嘴唇動了動,臉色難看得不能再了。
鬼王倒是想聽他說些什麼,但白羽什麼都沒說,也沒行禮轉身離去,離開的背影像是對他失望透頂,他頓時很想一掌將白羽也劈了!
難道他殺了一個陵光神君還不行了嗎?
他猛然回頭看行更加恭敬守在門邊的陀澤,陀澤嚇得縮起脖子,噗通就跪下來,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宮裏的人是不是想造反?!
“你個奴才,敢質問本王陵光神君的事試試?”
趴在地上的陀澤那叫一個可憐,他可什麼都沒說啊!如今誰還敢惹他這個鬼見愁?
鬼王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夜晚的酆宮格外安靜,寒風陣陣吹過深巷,發出呼呼的聲音。鬼王走過一座牆邊,忽而聽見鋒利有抽泣的聲音,腳步驟然停了下來,仔細一聽,卻什麼也沒聽見。
隻是寒風罷了。
這宮裏連風都跟他作對了是吧?鬼王心情十分不悅地繼續往前走,可耳朵裏又聽見隱約的哭聲。
是風,冬夜的風總會如同鬼哭狼嚎的,一定隻是風而已。
隻是,憤懣的腳步再次停下來,鞋子轉了一個方向麵朝牆壁,隻有風從他側臉吹過,冰涼的發絲拂過臉頰,長發飄飄蕩蕩滿是風的聲音裏,很奇怪的又聽見哭聲。
令人煩躁的,令人苦悶的,令他想要砸了這牆一樣的哭聲。
“我知道死別的滋味,知道不管我怎麼叫你都聽不見,怎麼想你也不會回來的滋味……為什麼,隻是想要過得幸福卻那麼有罪惡感?”
“我不想你了!”
“我不想你,不想你了……我真的!嗚,想要用一切把你換回來!!”
聲音似乎是從他的長發裏飄出來的,三千青絲為誰哭?可仔細一聽,哭聲似乎是從牆裏傳來的。再仔細一聽,聲音仿佛就在牆的對麵……
鬼王驟然憤怒地一腳踹開這堵高牆。
牆體垮塌,如同今日海底陵光神君被釘在的那麵石壁一樣,在他麵前消失了。
可對麵沒有人。
沒有哭聲。
如同那個海麵一樣,沒有人,但那張委屈的臉龐沉入水中的一幕,卻畫滿了整個汪洋大海。
該死的陵光神君,究竟對他施了什麼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