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生劫,劫三生
三涉忘川,三世情劫
世間唯情之一字,直教人生死相許
苦三生,三世淒苦
錯三生,三世流離
九重天宮,帝王顛沛
切記切記,莫留戀
勿忘勿忘,胡不歸
……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恰同學少年
風華正茂
書生意氣
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
……
眾國再掀波瀾,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天下亂,狼煙起,烽火燃,
再度出世,曾記否,
號角吹,誰還識我舊眉目?
執掌蒼生為一注,誰在乎?
……
何必憐我一生孤,
執迷不悟,攜怒歸來
局中局,破局!
情中情,泯情!
死而有憾,複生,設局,殺戮……
死而無憾,重生,錯過,絕愛……
愛不可及,不如,不愛
……
且看九洲驚雷,風雲再起,
她已歸來,誰予成全?
……
——我是一條tmd分界線——
洛長安做了一個夢。
夢裏,在她的左側,是一片很遼闊的花田。在視線邊際,平曠的土地上架起了一台很大的茶樓,茶樓中的戲台子上,戲子將水袖舞得洋洋灑灑。看客在看戲,有人在下棋,有人在品茶,看起來嘈雜而熱鬧。
隻是,洛長安聽不到,她沒聽到一點嘈雜的人聲。
她聽不見,隻能看見他們一直在說著什麼,並時不時地往這裏看。好像黑白默片的效果,但突然,她耳邊傳來了幾乎細不可查的聲音,那是遠處風吹過葉片,撩起了大片的花瓣的聲音。
像一片沒有鳥的森林,連清風都是絲綿的。
很暖和,太陽很大,卻不刺眼。
天,是像遙遠星空中星霧旁點綴的藍色。一種很透明卻無端覺得很濃鬱的藍。
而在洛長安的右邊,是平川田野,望不到頭。視線盡頭還是天,不知是微褐色的土地,還是開滿了各色繽紛花海的草原,與天相接。陽光被藍色的天映得發白,不是蒼白,是一種釉白,似是白雲那種軟軟鬆鬆,甜甜滑滑的白色。
她模糊中隻記得,右邊的天地很亮,比起左邊的溫潤又增了色。
在她麵前大概五六步站了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像是少年,又或是像青年。他穿了一件藍色的衣服,那種純粹的顏色。不是似稠稠的顏料塗在紙上,風幹後顏色開裂或是撫摸起來幹巴巴的顏色。而是像上好的瓷碗上,經過燒窯,焙火,上釉以後觸起來細涼而幹淨的顏色。他穿得很隨意,修長而立。給洛長安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一身藍衣,像是從天空的藍裏擠出來,細心暈染,透亮而醇淨。
而另一個人則是一襲竹青色外袍,腰間隻係一條軟玉繡蔓腰帶。寬大的外袍裏穿著精致繡雲錦的中衫,而繡線則是用極其稀少的玉綠所織。洛長安有些驚奇,她從沒見過有誰竟用綠絲繡於衣袍上。不過,隨著遠遠掠來的風,麵前男子身著的衣袍隨風而飄動,像是雨後,一線驚虹,照在森森竹林,迎著露,那樣美得驚心動魄。不過隨意一站,風流自成。一雙眸子。瞳仁極黑,邊緣帶著微微的深褐色。望著人,像一汪深深湖泊,星光驟灑,迎著湖水,點明誰的心房。微微一挑,斜眉入鬢,襯著這無雙容顏,愈發眩目。
白石郎,臨江居。前導江伯後從魚。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一人藍衣,似南國的王子,就如夏至那天的鬆香中參雜了一點點森林深處的幾縷薄荷的清芬,從江南微雨的湖泊緩緩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