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瀾,不要激動。”餘歡歡幹裂的嘴唇歡歡扯了扯,認真看向裴夜煌,“裴少,讓我去吧。”
“不行!”裴夜煌一口否定,“你不能有事。”
你不能有事!
餘子瀾身子晃了晃,盯著裴夜煌的臉,心寒的要死。
他所有的擔憂,所有的關心都給了另一個女人,他舍不得她出事,卻忘了這個女人親手害死了他的孩子。
眼淚倔強在眸中不肯滑落,貝齒緊咬著下唇,絲絲血跡滲了出來。
原來世間最傷人的不是利器,而是言語。
“沒關係,裴少,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救我,讓我平安無事的。”餘歡歡眼眶泛紅,柔情款款的看著裴夜煌,“子瀾說的沒錯,那還隻是個孩子,如果不救他,我會良心不安的。”
裴夜煌的絕情,餘歡歡的懇求……
這對餘子瀾而言真是莫大的諷刺。
然而,她突然可悲的發現,自己連說話的立場都沒有。
這種羞辱,她隻能忍著,受著。
裴夜煌臉色凝重,眸光柔和的看著餘歡歡,“我們冒不起這個險。”
“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在裴夜煌麵前,餘歡歡一直都是這麼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她的胳膊緊緊抱著裴夜煌:“裴少,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出事的,是不是?”
裴夜煌沒有說話,抱著她,一言不發。
多麼深情地畫麵,美麗的簡直讓人心醉。可餘子瀾的心卻血流成河,明明痛到窒息,卻還要佯裝淡定。
“餘歡歡,還記得一年前你踹我那一腳嗎?你害死我的孩子,今天這是該還我的。”餘子瀾目光清冷,再也沒有憤怒,也沒有淒然,她就像是隻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二十年的奮不顧身,她終究是輸給了餘歡歡。她的生死,從來都不是他在乎的。如今的決斷,就像是狠狠給了她一巴掌,仿佛是對她這二十年感情莫大的嘲諷和嘲弄。
裴夜煌的眸子深了又深,眼底渙散著讓人看不透徹的幽光。
盯著餘子瀾,他欲言又止。
“裴少,答應我吧。”
麵對餘歡歡的哀求,裴夜煌遲疑了,他的目光落在對麵的餘子瀾身上。
她看著他,那麼冰冷,那麼傷人。
“好。”他最終擠出一個字。
餘歡歡鬆了口氣,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甜美的笑意,小臉在他懷裏蹭蹭,“謝謝你裴少,我不希望我們以後的生活因為這件事情蒙上陰影。”
至於餘子瀾的那個孩子……
她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那一腳也是故意的。
裴夜煌是她的,誰也別想從她身邊搶走!
餘國治看著他們臉色陰沉,還沒有說話,餘歡歡率先開口,“我不知道子瀾說的孩子,但上麵掛著的的確是個無辜的小孩。爸,讓我去吧,我不想以後一輩子生活在後悔裏。有裴少保護我,不會有事的。”
善良堅韌,體貼大方,無私奉獻。
餘國治看了她良久,最後才看向裴夜煌,“裴少,麻煩你了。”
裴夜煌沒說話,隻是看了餘子瀾一眼。
餘子瀾對他們的溫馨恍若未聞,此刻她在乎的隻有小西瓜。
別人,與她無關。
餘歡歡依依不舍轉身,眼角還帶著淚水,她一步步邁過那座橋,單薄的身子在風裏柔弱不堪,每一步都那麼沉重而艱難。
裴夜煌看著餘歡歡的背影,眼角的餘光掃向早半空中早就沒了聲音的小西瓜,拳頭驟然握緊,額頭上青筋暴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