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倘若當初沒有在廁所遇到那隻女鬼,我也許就不會和吳哥一起踏上真正意義上的抓鬼生涯了,我還是那個靠著直播假的抓鬼從而獲取微薄收入的王文權。你說說現在,雖然每次直播的錢都是挺多的,但那次不是拿命在拚的啊。
唉,我扶著額複又長歎了一聲。窗外的人流湧動在眼裏似乎都失去了煙火味,我隻緊緊的皺著眉頭發呆。
末年終於是忍受不了我這幅模樣了,畢竟一個吃貨在吃的正歡快的時候,眼前坐著那麼一個如同奔喪一樣的人,約莫是個心裏沒毛病的人都不能再繼續好好吃東西了罷。
隻見末年戀戀不舍的把嘴裏吃了一半的小籠包囫圇咽了下去,然後無奈的對我道:“小權你到底在憂心什麼啊,都跟你說了萬事有我,你何必著急?”
我不鹹不淡的撇了他一眼,那眼神明顯赤/裸的表達著不信任。不是你自己說術法被封,小鬼不敵的麼?現在這滿腔的自信到底是哪裏來的啊?
末年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一圈,然後嘿嘿嘿的對我道:“小權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肯定能護你周全。”
“你拿什麼護?”我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道。拿你地府判官尊貴無匹的命去護?那便罷了吧,把地府判官都給折騰死了,約莫我不要說入不了輪回了,就是遊蕩在這人世都是不許的。到時候十殿閻王的追殺,著實是我一個凡人吃不消的,無量天尊!
末年難得的見我奚落他卻沒有失落,笑的誌得意滿,神神密密的道了一句:“你等著瞧好了,本判官幾時騙過你?”
我沉默,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信他一回好了。
城南外小樹林:
我和末年到這裏的時候,那個所謂的魚叔還沒有到。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畢竟雖然我在現場沒有看到他,但是這個變態不見得不會躲在暗處先觀察我們兩個人。
城南外的這片小樹林確實是像鬧鬼的地方,陰氣森森十裏無人。我打開直播軟件對準四周拍了拍,直播間裏的眾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刷禮物,我卻沒有往常興奮了,反而有些悲哀的想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果然是不錯的。這些在看直播的人大多數都是拿著父母的血汗錢在揮霍吧?嗬嗬,可是,我們這些人就是得靠他們的揮霍生活啊。人生就是如此的可悲啊。
想來我本可以棄了這份工作,隨便找個搬磚的活也能解決溫飽,而且不用來這種危險的地方,時時刻刻拿命在拚。但是因為我賺這份錢賺慣了,已經不適合拿起粗礪的磚瓦,所以我寧願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赴死。
當然說赴死也過於絕對了些,畢竟末年剛剛拍著胸脯保證他有法子。但是要我如何相信他一個半吊子啊!唉,人生充滿了惡意…
我不想看直播間屏幕上刷的是什麼,隻是機械麻木的拿著手機拍四周的景象讓他們看而已。我和末年在下午三四點左右,吃完晚飯就過來了,但是我們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很久,期間我和末年兩個人都很安靜,而小樹林更安靜,漸漸的直播間裏的人數變的很少很少了,隻剩下一二十個估計是掛機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