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吐舌頭,心想:“聽不到我們說的是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心裏頭想的是什麼?”
末年無語失笑,輕聲道:“小權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我氣結,轉過頭不理他們,就你們能耐是吧,什麼都知道,懶得理你們,哼唧。
末年也不管我的小脾氣,轉過身對魚叔作了個揖,恭恭敬敬的道:“末年多謝前輩提點。”
魚叔冷哼一聲不理會末年,我奇怪的看著末年,為什麼我會覺得,末年自從進了這個所謂的黃泉府以後就變了呢?變得,靠譜多了。但是我卻有點不習慣,頗有專屬與我的東西被調包了一樣的感覺。
在大霧裏走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起來,我才發現我們竟是走到了一片蘆葦蕩裏。我在心下微微感歎,方才末年說這裏乃是人為的洞天福地,但裏麵卻應有盡有,這該是什麼樣的修為才能做到。一時間,我心底對於修行的渴望愈發強烈了起來。若是哪一天,我也能隨手便劈出一個洞天福地來,那定然是世界仰望的存在。
隨後一道清冷的男聲打斷了我的臆想,
“擺渡人迎擺渡客,擺渡船上,眾生渡。”
我抬眼看去,隻見是一個穿著蓑衣麻布的男子,撐著蓬蒿,站在岸邊。
我好奇的打量那男子,眉眼平淡無奇,卻很耐看,尤其是一雙眼清越平靜,讓人莫名的就聯想到滿天的蘆葦蕩,風吹過,帶不起一點漣漪。這,便是擺渡人麼?
這時魚叔接過擺渡人的話應道:“黃泉府裏塵世人,勘破一生,渡紅塵。”
擺渡人滿意的笑了笑,移開身子道:“即使渡紅塵,那便請吧,紅塵人。”
隨後我們三人便踏上了擺渡人那艘破破爛爛的擺渡船,一路上靜的可怕,偌大的蘆葦蕩連聲蟲鳴也沒有。我無聊的想去撥弄蘆葦蕩中的水,卻被末年一把攔住,末年對我搖了搖頭,比著唇型道:“不能碰,這裏的水碰不得。”我知道在這種地方,末年肯定比我了解的多,於是也就識趣的不去碰。
擺渡人撐著蓬蒿卻哈哈一笑道:“為何不碰,為何碰不得,不過都是些浮華舊夢罷了。”
我頗為不喜這個擺渡人說話的方式,文縐縐的實在不適合我這個肚子裏沒二滴墨水的人,剛想反駁一句,卻見末年起身恭恭敬敬的對擺渡人說道:“家弟無知,冒犯大人之處還望海涵。”
我氣鼓鼓的看著末年,做什麼對這個怪人那麼客氣?再說,誰是你弟弟,亂講亂講亂講!
那擺渡人長笑一聲不再說話,末年也就坐了回來,我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見魚叔冷冷道:“想要一條小命就安靜坐著,再囉嗦,這位小哥也保不住你。”
我……好吧,與生命相比,這些東西都太虛無縹緲了,我忍。末年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對我道:“你噤聲,出去後我什麼都告訴你。”
我雖然很討厭末年這樣突然成熟起來的樣子,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憋憋屈屈的坐了一路。當擺渡人的竹蒿碰到岸上的時候,我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終於到了啊。這個變態擺渡人,冷的跟冰塊一樣,果然魚叔是變態,他帶我們來的地方也處處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