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情緒都被我掩藏在了心底,我怕末年擔心,從來不表現出來。然而不管我藏的再深,在夢魘之狐的幻境裏卻都是無所遁形。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其實,是不會水的啊,但是我為什麼會在水裏呢?對啊,我在水裏!突然反應過來這件事之後,溺水的窒息感又湧上心頭。
我知道,怕水是因為小時候的一件事……那時候,我和同族的一個弟弟常常去附近的小溪遊泳,後來,後來有一天,突然下了大雨。我和弟弟在水裏掙紮著,大聲呼救著,但是因為雨聲太大的緣故,等大人們聽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堅持不住了。
然後,在我快要沉下去的時候,弟弟用盡所有的力氣把我推上了岸,求生的本能讓我抓緊了岸邊的草,而且,為了借力還狠狠的踩了弟弟一下,就因為這一下,水性比我要好的弟弟,就永遠上不來了。
所以,等到大人們趕過來的時候,隻有一個木訥的癱軟在岸邊,被嚇的失去了心神的我在哭而已。我的弟弟,因為救我,再也沒能上來。從那以後,每次看到河流,當時的窒息感,和弟弟無力的掙紮,都會像噩夢一樣纏著我,我再沒有下過水。
我絕望的流了滿臉的淚,撲騰著在夢魘之狐的幻境裏掙紮著,現在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幻境還是真的了,明明,窒息感那麼的真實。
昏暗的水中,我似乎還見到了弟弟,他天真的麵孔是那麼的稚嫩。好像還在小時候,他奶聲奶氣的笑著:“權哥哥,我們去遊泳吧。”
不,不要,我不要遊泳!我不去!弟弟,你別走,哥哥錯了,你別走!
我絕望的喊著,但弟弟還是離我遠去了,那麼安詳,那麼絕望……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能分出一縷心神來告訴自己,這隻是夢魘之狐的幻境而已的話,那現在,我已經完完全全沉淪在這場幻夢裏了。
我失去了掙紮的能力,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著。我不知道我哭有什麼用,但是現在的我,就好像一無所有。除了哭,我想不到還能做什麼。
“小權…”恍惚間,好像有人在叫著我,聲音那樣的微弱,好像一伸手,就會消失。對了,我還有吳哥!那個陪著我一起收了嫁娘起,就一直跟我到現在的吳哥。可是,吳哥他人呢?我為什麼找不到他了?
現在的我,神智已經有些不清了,我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裏。但我的腦子裏清楚的記得,我遇見過一個叫吳龍的人,他待我極好,可是他人呢?對啊,他人去哪了?我抱著腦袋痛苦的想著,終於,我好像想起了什麼。
“吳哥他,是不是死了?”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一發不可收拾了一樣,吳哥將護身符交給我的時候臉上溫和憨厚的笑,就像魔咒一樣,纏繞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不,吳哥沒有死!他沒有死!秦廣王和我說過的,吳哥還活著!”我失控的吼著,就像是在反駁著誰,可是是在反駁誰呢?是在反駁我自己啊!不,我是在反駁我心裏的那個聲音,那個一直在慫恿著我說,吳哥死了的那個聲音。我知道,那是夢魘之狐,但是我卻沒辦法讓它閉嘴。一聲高過一聲的反駁,終於讓我相信了,吳哥沒有死,但是這有什麼用呢?我隻是騙過了自己,隻是一時蓋過了心中的那個聲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