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章 前任南堯帝君(1 / 2)

傅長淵隻覺得心口突然一痛,這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擺渡人,叫他心疼。張了張口,傅長淵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這個人被稱作天神,壽與天齊萬壽無疆,但是他的人生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精彩,他甚至渴望痛苦的一世,也好過這樣日複一日的要將人折磨瘋了的日子。

“你手中的茶……”傅長淵絞盡腦汁百轉千回的在心裏頭想了一大堆話,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沒有經曆過擺渡人這樣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要怎樣安慰他。無奈之下,傅長淵隻能像閑聊一樣從一件小事入手。

傳說,擺渡人的手中玩弄著一個茶杯,卻從來沒有人喝過杯子裏的茶,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從傅長淵見到擺渡人起,他的手裏就拿著這個茶杯。這個擺渡世人的男子,他的這雙手,除了握著擺渡人的船蒿之外,便隻有握著這個杯子了。

莫名的,傅長淵突然想讓擺渡人,這雙修長好看的手裏另外再握著點什麼,比如說呢?比如說自己的手……傅長淵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急忙甩了甩頭將腦海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了出去。但是,傅長淵卻任是忍不住偷偷的,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還好,這雙沾滿了鮮血的手,雖然肮髒,但是勝在白皙修長。好像,還算配得上那人撐船的手罷?傅長淵無聲的勾了勾嘴角,他想對擺渡人說一句:“今後滄海桑田的變遷裏,不管是千年還是萬年,我都不會讓你孤單了,因為,我會握著你的手,和你一起看地府的落日,引渡世人過忘川。”

但是,一世的苦果將傅長淵磨礪的,已經不會隨口承諾了。他要確保能真正做到才敢和那個人說,否則,萬一成了空話該怎麼辦?

擺渡人的目光遠遠的看向遠方,苦澀的勾了勾嘴角,道:“你說這個杯子啊?嗬嗬,這叫長歡茶啊,你也知道,我與天同壽,想死都死不了。但是,我終究還是一個有情感的人啊,萬年的歲月,一個人枯坐在這暗無天日的忘川河畔,我怎麼可能不無聊,怎麼可能不生出撂挑子不幹的想法?所以啊,上天為了讓我好好的受在這裏,便給了我這杯茶,一萬年飲一次,忘卻前塵,也將寂寞的滋味忘了。”

傅長淵的心口暮然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看著擺渡人的目光愈發繾綣溫柔,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是寂寞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才會要用忘記寂寞的方式才能繼續活下去。有時候,求死不得,比活著還要難受啊。

人活百年固然有一死,生前種種,便是痛入心扉又如何?孟婆湯一飲,輪回鏡縱身一跳,便一了百了。然而,像擺渡人這樣寂寞的活著,這世間能有幾人受得了?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去看看,人間繁華的上元節花燈會了麼?因為,我實在寂寞了太久,很想很想,能真真切切的,聞一次空氣中的煙火味道啊。”擺渡人說著說著,眼裏竟然不可抑製的泛出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