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眼前的這個人演一場歲月靜好的經年才是正經,那勞什子沒邊沒跡的天命,讓旁人爭去吧,旁人願意怎樣都好。他啊,哈哈,隻要和眼前的這個人看著忘川的日升日落,生死契闊便是極好。
既然兩人都不願再理會傅長淵身份之事了,那便再沒有什麼好糾纏的了。兩人便這麼在忘川住了下來,傅長淵待在忘川的第一天,來了這天的第一位渡河的人,一身明黃衣裳好不華貴,通體逼人的君臨天下的霸氣,一看便知道是不凡之人。
擺渡人卻不管這人是什麼身份,仍舊懶洋洋的樣子趴在擺渡船上,一手攬著傅長淵,一手把玩著手上的茶杯,眼角都不願分一個給旁人。
自從傅長淵來了之後,擺渡人便這樣了,對旁人再不願意多說一句話。沒人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沒骨頭一樣的軟在傅長淵身上,有人的時候還稍微收斂一些,卻仍是毫不忌諱的攬著傅長淵的腰。
來人眼角抽了抽,卻不像平常人一樣著急著擺渡,反而在原地坐了下來,不緊不慢悠悠然的支起額頭,饒有興趣的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輕笑出聲道:“地府的擺渡人,果然有趣。”
擺渡人挑了挑眉眼,這才不情不願的抬頭看了那人一眼,不耐煩的道:“若要渡河便渡就是,做什麼囉囉嗦嗦的!不是趕著投胎呢麼?”
那人哈哈一笑道:“不不不,我不趕著投胎,慢慢來,不著急。投胎這種東西啊,急不得,急不得。你啊,得先好好的挑挑,別投了個兵荒馬亂的時候,要不然剛投過去就又死回來了,不值得不值得。
你還得眼睛擦得雪亮咯,什麼皇家官家的選不得,不然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什麼,要是腦子不大好使了,又得死回來了,又是麻煩事一件。使不得,急不得,不得。”
那人一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邊還煞有其事的搖頭晃腦,直讓傅長淵想起了小時候在村子裏,他躲在學堂窗戶外看到的那些教書先生,難鵝,這個人未免太過滑稽了些。
一時忍不住,傅長淵噗嗤的一聲笑出了聲來。然而,擺渡人卻黑了一張臉,硬生生的把傅長淵埋進自己懷裏,語氣森森然的道:“哪來的那麼多廢話!人一生宿命,轉世如何全憑天命,由不得你選,再囉嗦我就把你直接踢到忘川底下去,免得輪回之苦,倒也算了卻你的一樁心事了!”
傅長淵吃吃的在擺渡人的懷裏憋笑憋的辛苦,他知道,擺渡人這是吃醋啊。這個人,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呢,不過是被旁人逗笑了一下而已,就要緊張成這樣。
不過,傅長淵卻覺得,自己愈發的喜歡上這個人了,不管他是耍小性子還是怎樣,他竟都覺得,這樣的擺渡人,分外可愛起來了。該怎麼辦才好呢?這一輩子,恐怕是不能離得開他了啊。
傅長淵從來不知道,擺渡人居然還是個醋壇子,吃起醋來這般厲害,隻恨不得將他在乎的人藏了個嚴嚴實實,不願讓旁人見了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傅長淵卻莫名覺得心裏暖洋洋的呢。